“姨兄说的对,姨兄的队伍越是壮大,我们的胜算也就越大。说心里话,看到每天都有地主带着人来投奔姨兄,我这心里是真高兴呐!可是高兴归高兴,姨兄也要知道我的难处呐。
姨兄也知道这南皮县是个小县,这里本身就是个非常穷苦的地方。可就是这样的穷苦地方,大家哪里有多少粮食呀。姨兄带来的七家豪强虽然有很多的银子,但他们手里却是没有粮食呐。这几天里来投奔姨兄的人也是一样,都是没有粮食只有银子。可那银子终归是银子,终究是不能代替了粮食呐!”
说到这里,寇大可的声音几乎都有些哽咽了。也难怪了,这吃喝拉撒的事情自然不是李开先操心的范畴。在李开先看来吃喝拉撒都是小事,他是不屑于管理小事的。
作为李开先的嫡系,好几万人吃喝拉撒住的事情自然都是要寇大可这个南皮知县操心的。寇大可虽然也是个有些能力的人,但小小的南皮县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人,住的在挤占了民房之后勉强可以安顿下了。可是人吃的,马吃的草料呢,这些也都是大事呀。南皮县仓库中的粮食本来不多,那些家奴和打手,尤其是那些打手们平时都是骄横跋扈惯了的,都是吃香喝辣的。他们哪里受得了这没有肉的日子呀。
如果现在南皮县的粮食还能支撑所有人吃上半个月的话,可是半个月之后呢?况且,李开先的队伍还在不断扩大,若是再多上些人,粮食能支撑的日子会更短。
有了这么多人,在寇大可看来战胜秦厉的几率确实很大。秦厉的确很厉害,也很有手段。他再有手段,再厉害,不是连上他也就是二十个人嘛。二十个人的和几万人战斗,即使几万人不动弹,就让他们二十个人来杀,来砍,那也不是要几天几夜的。秦厉他们也是会累死的。
寇大可担心的是秦厉近期不来攻打南皮县怎么办?
南皮县周围是盐山县和庆云县。这两个县的知县和寇大可却不是一路人。
听寇大可说完,李开先也是一愣,他太熟悉南皮县的情况了。粮食的确是个大问题,没有粮食,只有银子那是毫无用处的。他的大脑在飞速旋转着,不是自己这边有很多银子吗?既然有银子,那就用银子去买粮食。
在李开先印象里,盐山知县,庆云知县都是比较富庶的县,他们应该有很多的粮食。可眼下的是他和盐山县、庆云县的两个知县不是一路人。
南皮县、盐山县、庆云县都属于沧州。沧州知州叫刘题,他是个很有才华的进士。在做官后虽然在沧州没有多大的作为,但却也是个比较清明的官。虽然他不能阻挠地主豪强的滋生,不能遏制百姓的一步步穷苦,但他也控制住了沧州的局面,使这几年的沧州比较太平。
说起来沧州知州刘题和景州知州顾读是同年进士,顾读是李开先的嫡系,可他却是被秦厉略动心思,便是因为杨素珍的案子被抓进了河间大牢,现在正在受典狱长刘麟的整治。呵呵!现在的顾读一条命只剩下半条了在苟延残喘。
这刘题却是前任知府左旁门的人。左旁门在京城也是有些根基的。常言道,背靠大树好乘凉,他靠上的是武定侯郭勋。因为后来的左旁门玩儿太不像话了,他在郭勋那里才不是很受重视了。
刘题开始的时候跟着左旁门混,还真很是牛气。他还真是个聪明人,在左旁门嗝屁着凉后,刘题马上夹起尾巴作人,变得分外低调。
刘题的靠山死了,但他还是个很有骨气的人,竟然并不投靠李开先,而是专心经营他的沧州。因为南皮知县寇大可是李开先的人。刘题便很是聪明的把寇大可排除在外,不和寇大可有任何往来。
盐山县和庆云县的两个知县倒是和刘题很是投脾气,他们之间除了一定的利益关系外,竟然也建立起了一些私人感情。
刘题毕竟是正六品的知州,那两个知县都是正七品官,在很大程度上两个知县是很尊敬刘题的。为了拉拢他们,刘题干脆放下身段和他们称兄道弟了。
有了这样的关系,他们三人自然是一个利益体了。他们中以刘题为老大,两个知县现在对刘题是言听计从。
李开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派人去和刘题联络,哼!本官倒是要看看这刘题到底有多么不识时务。先和他公平买卖,若是不卖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干脆就带人灭了他。”
李开先说到最后声音发狠。
“不可……不可呀姨兄,姨兄若是带人去攻打沧州,那无异于是造反呐。同样是战斗,这可是和秦厉来攻打我们南皮不一样哩。”寇大可脑子还很清醒,急忙提醒道。
“不要废话,本官什么都知道!该攻打沧州的时候就是攻打沧州,本官是半点儿也不会和他客气的。造反?呵呵!就让朝廷……”李开先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不再说话了。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意思是反正江大人早晚是要造反的。自己先是在沧州打响第一炮也未尝不可。
寇大可一阵狐疑,但还是朝李开先一拱手,这便要去和沧州知州刘题联络了。
他还没有走出厅堂,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呵呵!李大人不要慌张,本官来了!”
李开先顿时一愣。
乖乖隆地咚!要知道这南皮县防卫也是很严的,不敢说固若金汤,但也是轻易放不进人的。尤其是没有李开先的命令,即使是各地来投奔他的豪强地主想进来也是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