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侯郭勋是多年的老臣,而且他的祖上郭英又是开国功臣。他是世袭的武定侯,在大明朝廷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嘉靖对武定侯的印象一直不错,嘉靖当了皇帝一个多月,武定侯见到他总是笑眯眯的,毕恭毕敬的模样。武定侯不像其他老臣总是反对嘉靖,在嘉靖想来,武将毕竟是武将,嘉靖自己虽然不懂武艺,但对武将向来都是很崇拜的。
今日眼见武定侯哭哭啼啼的进来,嘉靖心里顿时一酸,愣怔了片刻便说道,“武定侯,刚才你在殿外说什么?朕没有听清楚,出了什么事情,坐下来慢慢说。朕会为你做主的。”
武定侯虽然现在很伤心,很气愤,但不代表他这时候糊涂。听嘉靖这样说,武定侯的一颗心踏实了。皇上还是对我这老臣有些感情的,看来这小皇帝真的不错呐。
不过郭勋并没有坐下,而是老泪纵横,看样子更加伤心了,他说道,“皇上,都是那秦厉,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今日带领着一千兵马出城,他在城门口耍横,耀武扬威,口出狂言,眼里哪里有我郭勋呀。他打了老臣的儿子郭房,唉!可怜我那孩儿啊,本来身子就弱,这下差点儿没被秦厉打死呐!
皇上可要为老臣做主!”
郭勋说完便闭口不言,两只老眼偷偷观察着嘉靖的脸色。他知道秦厉是嘉靖的宠臣,放眼今日的大明朝堂,可能秦厉是嘉靖身边最红的人了。今日状告他,还真是要看嘉靖的脸色。
果然嘉靖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在瞬间就发生了几种变化,先是怒不可遏的气愤之态,而后便是半信半疑,犹豫不决的样子,最后竟然是舒展开,几乎是带了些许微笑了。
“武定侯,秦厉出城是奉了朕的旨意,依朕对秦厉的了解,秦厉虽然年幼,做事有时候也很张扬,但这些日子他做了镇国将军,朕倒是看他沉稳了很多,想来武定侯一定会弄错了,定然不是秦厉打的郭房吧?”
乖乖隆地咚!这是什么话,我郭勋一把年纪了,焉有弄错了的道理?我那儿子郭房的确不成气候,不让人省心,但自从他当了骑都尉负责看守城门后,性情好像也变了很多。他怎么会骗我?再说了,儿子现在脸上和身上的伤痕犹在,尤其是那张脸现在还肿的几乎看不见眼睛。皇上怎么能说我是弄错了呢?
“皇上,老臣怎敢胡言乱语,欺瞒皇上,的确是秦厉打了老臣侄子呀!”郭勋颤声道。
“武定侯,说话一定要讲究真凭实据,秦厉现在是堂堂的从二品镇国将军,他怎么会亲自打人呢,朕真是不信呐!”嘉靖心平气和的说。
不过他在说话的时候把“亲自”这两个字咬的非常清楚。在他想来,秦厉身边有几个高手,又有一千悍勇的私兵,即使动手打人的话,秦厉也不至于亲自动手。亲自动手门官,那可是很丢身份的事情。
在嘉靖想来,只要不是秦厉亲自打的人,他就能把武定侯忽悠住,让郭勋回去。当然了,即便是秦厉自己打的人,嘉靖也不会治秦厉的罪呐!要知道,现在正是他用秦厉的时候,去狄道挖取龙脉,还必须要指望着秦厉呢。
郭勋总算是听出了嘉靖问话的水平,在他看来秦厉的手下人打了郭房和秦厉亲自动手打郭房是一样的。可是皇上竟然要分的这么清楚,他也就毫无办法了。
同时郭勋也彻底明白了秦厉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他知道皇上这是在为秦厉开脱呢。唉!郭房呀郭房,你惹谁不好偏偏要惹上秦厉。甭说是你了,就是为父对那秦厉都礼让三分呐!
但郭房毕竟被打了个鼻青脸肿,险些丧命,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的话,那他郭勋以后就不用在京城混了,他还不成了任人欺负的人,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捏吧的人吗?
郭家世受皇恩,但郭家也是为大明江山立下大功的。怎么能这么老实,这么软弱?
“皇上,说起来还真不是秦厉亲自动手打的小儿,但是他的手下人,一个叫余大猷的。皇上呀,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秦厉就这样纵容他的手下欺负人,他眼里还有没有皇上呀?”郭勋愤愤道。
还未等嘉靖说话,一旁跪着的毛澄说道,“皇上,您听听,您听听呐,这秦厉简直就是目无王法,他真是太猖狂了,让这样的人去办事,皇上呐,他哪里有成事的道理?”
终于不是秦厉亲自动的手,嘉靖内心不禁长舒一口气。不过随后便无声的哀叹道,“唉!真是让朕不省心呐,这临走还要让朕给你擦一回屁股。”
嘉靖稍稍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重重的一拍桌子,骂道,“好一个秦厉,亏了朕如此对待你,看重你,以为你是朕的贴心之人。你竟然这样猖狂,给朕惹事。行!朕一定会和你算账。”
一副怒气冲天,怒不可遏之态。
可随后却是一声长叹,道,“唉!可是现在朕还真是处置不了秦厉,他已经去狄道剿匪了。朕现在看不到呀!”
郭勋和毛澄几乎异口同声道,“皇上,秦厉早上刚刚出城,现在只是中午,他应该走的不是太远。皇上不如派出一骑快马将他追回来便是!”
两人同时抬起头,四只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嘉靖。此时此刻,他们显然是在恳求嘉靖了。
嘉靖心想,恩,看来秦厉在朝堂中得罪的人可是不少哩。很多人都视他如仇敌。他也真是够不容易的。不过呐,他越是得罪的人多就越是朕的心腹之人了。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死心塌地的忠于朕,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