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孩说要和自己谈正事,司马衷暗中好笑,两人并排坐在塌上,司马柬收起了少年心性,说道:“今日我进宫看望母亲,母亲让我来告诉兄长,马上就是祭月大典,叫兄长好好准备。”
不是中秋节么,怎么成了祭月大典,司马衷满肚疑问说道:“什么祭月大典。”司马柬闪着又大又亮的眼珠看着司马衷,兄长怎么回事,稀奇古怪的事倒知道不少,马上要举行大晋最热闹的一场祭祀却不知道,他说道:“兄长难道忘记了,这八月十五过了天气就要转凉,所以十五那天要举行迎寒祭礼,在洛河岸击鼓赋诗。”
“哦,我这一病,真的是把所有的事都忘记了,那我们要准备什么。”司马衷叫声不秒,可别是要我去赋什么诗。
司马柬道:“这段时间朝里弹劾东宫的人不少,父亲很烦恼,母亲让兄长好好作赋,讨父亲欢喜,”
司马衷几欲昏倒,汉赋到是学过几篇,讲究个对仗工整,辞藻华丽,声韵和谐,引章论典,自己学起来都头疼,还让自己作赋,如何可能。
问了下祭月之事,脑里想着诗赋的事,司马衷怅然若失,有一答没一答的和司马柬说着话,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只见董猛带领着两个宫婢手捧食盒向这边走来,刚下去的两个庖厨跟在其后。
司马柬指着董猛几人说道:“兄长快看,这是不是月饼做好啦。”司马衷听他说话,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董猛几人来到跟前,把食盒放到他们面前的小几上,轻轻揭开盖子,里面放着几块小饼,外皮烤的焦黄,闻之清香扑鼻。董猛说道:“请太子殿下和王爷品尝月饼。”
司马衷随意的抓了块,放到嘴里咬了一口,满嘴糖油,味道居然不差,递了一块给司马柬,说道:“不错,你尝一尝。”司马柬吃过大加赞赏,忙向他请教这月饼的做法,司马衷把方法告诉司马柬后,吃过了中饭,司马柬拿了一盒饼就告辞而去。
送走了司马柬,司马衷回到寝宫,谈在床上整理头绪,回忆以前读书时所学的古文,想寻出些合适的文章加工下,明天在祭月典礼上,展示一番。堂堂太子,不能显的无能,谁也不想被人看不起不是,况且自己引出这场风波,让皇帝皇后难过,如果能够在大臣面扬眉吐气,也让他们高兴一下,可文章如何能一蹴而就,他搜刮枯肠,想的头昏脑胀,想着想着昏昏睡去。
第二天刚亮起,少傅李胤就到了东宫,司马衷已问清礼仪,不敢怠慢,整理好了衣冠就到大门口拜迎,到了大门口,就见牛车上李胤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面。司马衷上前就拜,大声道:“学生正度,拜见少傅。”
李胤等他行完了礼,才缓缓走下辕车,对着他也回拜一礼,说道:“臣拜见太子殿下。”行礼完毕两人才走进了东宫,李胤走了前面,对司马衷说道:“听说太子去见过荀侍中。”
不知李胤的用意,司马衷含含糊糊的答道:“是卫将军领我前去见了一面。”看不见李胤作何表情,是觉得好还是不好,只听他又问道:“太子的祭月诗赋准备的如何。”
“正度还在构思,却不知道该如何写,我这一病,好多东西都忘记了,还望少傅教我。”
“嗯”李胤听他这几句话甚是客气,口中应了声道:“今日先检查下殿下的功课,臣事繁杂停讲有些时日,太子自己还用功么。”太子的讲学本是日日必讲,除特殊情况不能间断,每早从卯时开始,到巳时结束,只司马衷一直生病,李胤外出办差,接着发生了失礼风波,司马衷从来没有听过课。
司马衷红着脸说道:“还行吧”其实他无聊时也想找书来看,可不是竹简,就是束卷,随意找了几卷,繁字骈文让人眼晕,唯有作罢,这会儿李胤问起,不知怎么搞的,象是在学校面对严厉的老师那样胆怯,只得撒谎应付。
两人很快便进到授业殿里面,宫婢们忙着焚香敬茶,李胤则在架子找了起书来,很快从中抽出一卷竹简,放到桌上,铺开来也不多话,只振声念道:“天保定尔,亦孔之固,俾尔单厚,何福不除,俾尔多益,以莫不庶……入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茅,无不尔或承。”李胤读完以后说道:“这篇天保是离京前教的,让殿下熟读后并按着这意思作赋一篇,现在正是用时,取出来臣教太子作祭月赋诗。”
他早在四月间的时候就想到祭月大典上要击鼓赋诗,所以早从诗经里找出这篇小雅·天保,教给司马衷,并让他照着作赋,天保是描写群臣祝福君主的诗词,学这个作诗赋,既符典礼需要,又能让司马炎高兴。
听李胤念了一遍,司马衷就听清如月,如日,寿比南山几句,前面大部分的意思都不懂,他立时脑门渗汗,大为烦躁,以前的事我怎么知道啊,投身穿越,是不是都像我这样两眼摸黑,对人前半生干过些什么一无所知,然后处处出洋相,太扯蛋了,怎不把前面的记忆输入进脑,整人,地府就是在整人。他听李胤说已经让司马衷作文了,更是着急,司马衷到底作没作这诗赋,作了又放在那里,还不等他喊人来问,李胤接着说道:“去把它拿出我看。”
“少傅,正度是作了文,可一病却什么都忘记了,再找不到。”司马衷只得厚着脸皮说道。
其实李胤来的路上,就料到有这种结果,脸一沉:“圣人有言,生而知之,上也,学而知之,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