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正商议国事的司马炎,一股邪火正悄悄点燃,眼见便要烧大,早上他听到说太子带着大队人马要来给他请安,既生气又纳闷,那有儿子见老子搞这排场的,更何况还有君臣大义在里面,怎么一点也不懂规矩啊,兴师动众带禁卫甲士和仪仗见皇帝,是要干什么,造反,还是示威啊,玩闹也该有个度。他就没有想到,会让人借机作文章吗,朝中大臣早就对司马衷的智商议论纷纷,带仪仗见驾,不是给朝臣们找事情做吗。
这会功夫司马炎头都气大了,本想着等他到了大殿之上,叫退众人,狠狠的教训他一顿,等到听说太子司马衷一定要徒步进来见驾时,心中又一声长叹,世人都说衷儿脑子糊涂,想不到病了这场,礼仪什么的都忘了,一会仪仗入宫,一会又徒步进城,行跪拜大礼,叫人如何放心将我司马家的的天下交给他。
其实今天的事一点也不能怪司马衷,一是司马衷身体里是个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人,不了解晋朝的事,二本来王俊也没准备来,是个临时决定,加上董猛也就半瓶醋,皇宫礼仪似懂非懂,才闹出大笑话。
当然太子府里有明白人,可一是先前大家都不知道司马衷是要去干嘛,后来知道要去见皇上,个个就装傻充嫩,想看着司马衷出这个洋相,回头拿了小宦官董猛治罪,也有人怀着更深的用意,巴不得把事闹更大。
司马炎看着趴在殿外地上的司马衷,苦笑的摆了摆手,说道:“进来吧”
王俊这时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居然拍了拍衣袖,大声的答道:“喳”便站了起来,打量着皇宫大殿,这大殿比他那太子殿大了七八倍,屋子里有十多根大立柱,两柱间挂着紫色纱帐做为装饰,正中的几棵立柱贴有金色雕饰品,前方有一高台,台面上有一张黑色漆花大案。
皇帝司马炎就坐在大案后面,他前面左右两边还坐一个中年和一个年轻人,皇帝身后有一块木雕黑漆彩纹屏风,除此之外殿内陈设简单,四周就摆设着鎏金博山炉,双仙人捧盘铜灯,铜制双木编钟,单人跪俑陶等,到和王俊原来想的不一样,以为皇帝宫殿应该是富丽辉煌,到处是金碧珠玉,满屋敞亮,没想殿内庄严有余,华丽还差些。
殿上的那两人头戴纱冠,侧着身一起眯笑的看着司马衷,“完了,老子肯定做错什么事了。”王俊在心里嘀咕,虽不知做错何事,但从坐着的两人眼中,看出他们有讥笑之意,察言观色的本领那可是在商海里练出来的,一看便知。
他的这一声“喳”可把司马炎本来压下去怒火给彻底点着了,他眼睛死盯着司马衷,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听殿上发出的声音不对,看着司马炎通红的脸,王俊心中不禁害怕起来,忙冲进大殿,来到中间的地方,又跪了下来,身子伏地上,心道“老子又闯祸了,在地府受的教训还不够吗,好好的,我喊什么喳啊,真扯蛋,年纪一大把,还不正经,哎,看把我这皇帝老子给气的,他不会让人给我一顿板子吧。”畏畏缩缩的低着头走进大殿,再不敢抬头望上面,王俊站在大殿中间等着司马炎发落,他这一呆站,司马炎更为生气,强压着怒火大声说道:“你难道失心疯了吗,为何不向叔祖同齐皇叔行礼。”
听说话,王俊是彻底呆了,他那里会想到自己是太子,面前又是皇帝,还要和别人见礼,再说他又不知道坐着的两人是何方神圣,怎么称呼。
年纪稍长的那人微笑着开口道:“算了,太子大病未愈,估计还不是十分清醒。”
年轻人面貌和司马炎很像,比起来模样更加俊秀清朗,笑着开口劝解皇帝道:“皇兄勿需动怒,太子病还没大好,就来问安,也算有心,一些小错漏,别放在心上。”
总算是王俊机关和商海都混过,反应还机敏,急忙对着两人一拜,口中呼道:“正度拜见皇叔祖,拜见皇叔。”他听年轻的那个叫司马炎皇兄,应该就是自己的皇叔,三国演义里刘备不就是皇叔,连皇帝见面都要称刘备皇叔,剩下的一个就是叔祖,那是自己祖父一辈的,可不能再大意。
殿上坐着年纪稍大那一位名叫汝阴王司马骏,是皇帝司马炎的父亲司马昭异母兄弟,和他对坐的是司马炎同胞亲弟,齐王司马攸,说起来齐王从小过继给司马师为继嗣,差点就当了皇帝,若非司马昭听朝臣建议,怕将来祸起萧墙,正统之争永无宁息,今天坐在上面皇位的便是他了。
司马炎看着司马衷一脸呆滞而害怕的样子,加上皇叔和兄弟在场,不好太过苛责,他怎么会想到王俊如今脑子在想着阴间那个嚎叫地狱,到不是完全的怕他,他挥了挥手,冷冷的指着地上铺的一块锦垫说道:“先坐在这里,等我同你叔祖和皇叔说完话再罚你。”
宦官送了垫子,王俊坐到齐王的旁边,用心听着他们谈话,皇帝淡淡说道:“扶风郡王不出兵救援导致朝廷兵败,胡烈被树机能所杀,堂上皇叔也听到朝臣们的议论,今日需商议个举措,如何来处置扶风郡王。”
在司马衷没来之前他们一直在商议此事,听司马骏他咳嗽一声,缓缓说道:“大晋有八议之法,就扶风郡王司马亮的才干,已经可论能,更别说亲、贵之议,我看免了他都督之职,宣他回朝申饬,陛下看如何。”说完他看着司马炎,却见司马炎面无表情,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大殿上一时无人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