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其善看了,也皱了皱眉,“这家人什么来历?”
“不知道,对了,她也跟我打听去那个‘修家’怎么走。”
“什么?她也问修家?她什么长相,你说她坐轿子来的,那轿夫什么样儿?!”
未来叫乔其善一连串的问话问的愣住,这家伙怎么这么激动?
“长相么,特别好看。轿子么,肯定不是平民坐的,我看到有云头纹饰,帷幔是褚红色的。”
“我问的是,轿夫什么样!”
“轿夫?!轿夫能有什么样儿?”
“这么说吧,你有没有注意到,其中一个轿夫眇了一目?”
未来仔细回忆,说起来她曾经离轿子很近,可当时注意力都放在回答对方的问题,和猜测那小姐身份上了,怎可能去注意一个轿夫的长相?那些人通常不是龙套人物嘛!
乔其善没得到答案,略有些颓丧地歪靠在椅背上。
未来瞧他双眼有些发直,刚要开口询问,却听对方匆匆又道,“我近日要出趟远门,小霞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小霞比我还大上几岁好不?
未来心中虽腹诽,可脑中却飞速转动,乔其善说要出远门,可之前从没漏出口风过,他又是一向懒惰,这决定下的仓促,可见必是和今日的那小姐有关,或者,是和姓修的那家有关?
可乔其善若走了,谁来给自己、给其膳堂撑腰啊,至少他在这里,村民们潘家人还忌惮几分,他若不在,自己一个女娃,加小霞一个少年,力量未免太薄弱了。
“乔大夫,其实所谓‘大隐于市,小隐于野’,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
“你说什么,你以为我是要逃?”
“我没说您要逃啊,只不过您不耐烦见到某些人对吧。”
乔其善盯着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您不是离家出走的某个富家少爷么?”潘彩儿一脸理所当然。
“你这样以为?”
“不是我这样以为。”潘彩儿否定道。
“那----”
“是十里八村的人,都这样以为。”
当日潘彩儿给乔其善一顿忽悠后,他终于打消了仓皇逃跑的想法。可却愈发喜欢躲在院子里不见人,就连正常的出诊也不去了。
而其膳堂自那日的大生意后,又断断续续第接了几笔不错的买卖,而且越是临近月底,那从石头路上过来的行脚客就越多,潘彩儿早都猜到,必是那清沛县的修家有什么事情要办。
感觉要召开武林大会似的。
潘彩儿很是高兴,这开张第二个月,一定能赚的盆满钵圆。
因为问路的人实在太多,潘彩儿索性做了一个醒目的牌子,支在其膳堂门口,上书:清沛县路线图-----前方石头路直走,过桥,行二十里,可见‘清沛’二字立于城楼。
其下是一条手绘的线路图,有圆圈有箭头,还有小溪流。更有一个绿色的圆点标注四个字:你在这里;一个醒目的红色三角形,标注:清沛县。
自从推出了这图,好些个不打听清沛县的,也要跑过来看看,这路线图新颖有趣,大家觉得很好玩,有的看过了,闻到里间的香味,探头四处张望一下,打听打听价格,就会点些吃食,不一定是那些使用名贵药材炮制的药膳,很可能是一份四汁饮,一碗冰糖炖鸭蛋,或者一小碟乌梅生地绿豆糕。
再加上大家对最近越来越多路过此地去清沛县的外地人,也都好奇八卦得很,吃喝间就能就此话题谈论很久。小霞也会凑兴儿去人,做派,引得好些客人更加感兴趣,甚至有的专门寻找帮闲活计的人,跑到其膳堂来打听情况。
“彩丫头,给我来一份老鸭蒸山药!”此刻迈进店里的,正是小橘村的村长,他每七天来买一次老鸭蒸山药给老娘,潘彩儿每次都算好了日子给提前做上。
“宁阿叔,您店里坐!”潘彩儿笑盈盈将他请进去。
又招呼小霞立刻上一壶莲心栀子甘草茶,摆上一碟凉过的山药鸡肫,一盘凉拌马齿笕,“您今儿还来一套馄饨香酥饼?”
“哈哈,今天来点好的,把上次家里做席叫的那个‘桃仁桂鱼’给我来一份,一个沙参炖肉,一个羊脊骨羹,丫头有酒没?”
“咱家只有一种‘金橘酒’,是用小橘村的特产小叶橘酿制的,开胃健脾,润肺清咽,您来点不?”
“那正好,就来一坛‘金橘酒’!”
有人见他这般高兴,不禁问道,“宁老叔这么高兴,家里有啥喜事啦?”
“肯定是今年小叶橘丰收咯,今年雨水足,日头好,你们村的橘子好甜吧?”
“我听说,宫里的贵人吃了咱这里的小叶橘,要给提等呢!”
“真的?宁老叔,您说说是不是真有这事儿啊,这可是十里八村的喜事呢。”
宁村长听了这杂七杂八的询问,心里愈发高兴,嘴上还谦虚道,“也不过是由三等提到了二等!”
说是这么说,可由他这句话,这事就坐实了的确是真的!
其膳堂里顿时人声鼎沸,所有店内吃饭的,店门口瞅着路线图来瞧热闹的,无不听说了这个讯息,一时间大家是议论纷纷,脸上都是与有荣焉的笑容。
小橘村出贡品,这本就是附近几个村子,乃至整个清沛县值得炫耀的事情。要知道清沛县虽属北方,可却不比那些土壤肥沃易出好米的大县,更比不得南方那些丝绢、器玩产地,能有一个“小叶橘”得那些贵人们的喜欢,赐为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