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桩身上绑着的二十把明晃晃的大斩刀——是老爸亲手淬炼、我亲自送货上门的大斩刀。如今它们都被一把把稳稳地交错而上绑在大木桩的两边,沉着、萧杀,阳光一照,还闪着惊心动魄的寒光,它们已经不再是老爸淬炼的普通之刀,它们已经经过了特殊的开光洗礼,如今也赋上了特殊的使命——刀山之刀。
刀还是刀,刀已不是刀。
大斩刀之刀刃刀刀朝上,若非我眼尖,又特别留心,还真没注意到其实每把刀都有一个很小的倾斜度,莫非这是玄机所在?但假如换了我——好吧!等哪天我练成金钟罩、铁布衫等铁脚之技再来挑战。现在?我的双脚健健康康的,我还想活蹦乱跳的,可不想因此就做了残疾之人。
刀与刀交错而上,每两刀之间大约距离四五十厘米,同侧则相距近一米,细细数来,我送去给龙五爷也的二十把大斩刀果然把把用上,并没有留什么后备之类的做法。或许二十而齐(我们这里对排行为二十的均称之为齐,一称为大,十一称为零,二十一称为幺),也是一个大吉大利的数字吧!
当然,也许20把大斩刀有其他象征意义,不过我行外之人,也不敢妄自猜测,万一曲解了其中之意,岂不误人误己?等龙五爷闲将下来,再好好问个究竟,想必这个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行业秘密,他应该不会拒绝摆臭脸吧!?
会吗?不会吗?到底会不会?依这个臭老头的怪脾气,还真不好说!
说曹操,曹操到。
心中刚念叨龙五爷,他便自简易通道处出来了——这人啊,还真是不经念叨。
不过话说回来,此时的龙五爷还是我认识的龙五爷吗?
只见他两边腮帮之处穿过一条铜钎——到底痛不痛?不过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应该不痛的吧!?头发自不用多说,但是他的眼睛,却显得很深邃——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但此时龙五爷的眼睛却看不出半分意味,也没有喜怒哀乐,没有半点人间烟火,他现在不是人,他是生铜——神降者。
生铜是一种神奇神秘的身份,他现在不能说是个人,也不能说是神,或许半神半人、不神不人才更加合适吧!生铜是有意识的,他可以亲自控制接下来任何步骤的指令;生铜又是没有意识的,他听不到、看不见周围的一切闲杂事物人——或许根本就是心中唯我、目中无人之境界吧!
即便我站在很前面,我的身高也使我大有“鹤立鸡群”之感,我也离通道极近,可龙五爷也是绝不会睁眼望我一眼的,此时此刻的我在他“目中无人”的眼中恐怕和其他人都被视之若无吧!
所以,我很知趣地没有和他打招呼,而是静笑而立,但等好戏开场。
我能忍住,我旁边及周围的人可就没能忍住了,有的鼓掌、有的高呼、有的还以口哨尖叫迎之,看得出大家都热情似火,对这上刀山是大大的期望。
果不其然,龙五爷对围众的激情没有丝毫反应,继续双目深邃,他个子虽小,但却龙行虎步、大步流星地走向“刀山”之下,一点也看不出五六十岁的老态。
他是生铜,现在是非正常人类一枚,或多或少知道生铜属性的人们自也不会见怪什么。
可跟在龙五爷后面的各个助手虽然披着火红袈裟,却依然还是普通人,虽然个个身经百战,超渡了无数生灵,但是这么盛大的场合似乎是第一次参与,看他们脚步飘飘、身体微颤、脸颊红润、眼神不定,就知道他们的内心亦是紧张亦是激动,这真的好吗?
看人家之前斩三牲和过火海的诸多助手,可没一个紧张怯场的,人人显得老练老到、镇静自若。唉!这差距还真就出来了,难怪人家愿意高薪聘请外地高手,也不稀罕本地货,要不是龙五爷在附近十里八乡的名气实在太大,说不定人家连上刀山也会聘请他人呢!
得!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不比也罢!
咦?后面那包着块白布的谁啊?又不是祭奠死人,你包着块白布干嘛?莫非是祭奠要斩掉的小鬼?让他们早点去死——呃!去投胎,转世好好做人?看他脚步稳重、身形正直,这人倒是个人才!看来我们本地,除了龙五爷,也还是有人才的嘛!
呃!待他再走过来,我一下子看清他的侧面——靠!这不是陈五叔吗?他包了白布,换了个马甲,我居然还一时认之不出。想不到陈五叔平时普普通通,不显山不露水的,连过火海也是和我良久才同步而出,在这种场合他居然也能镇得住场子、立得住脚步,难怪事到临头,龙五爷还临时招兵,让他上阵,原来这中间还有千里马和伯乐的故事的啊!
不过为什么不早点叫陈五叔入阵呢?
我再认真一一看那些助手,突然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些助手都是龙五爷的义子或师弟,我和他们虽然不是很熟悉,但多少也合作过一些法事,因此知名知姓混脸熟也是有的,最主要的他们都是双龙镇的法事佬。看来龙五爷本意是想全部助手都用他们自己乡镇的法事佬啊,可谁知临阵才发现这些人不堪大用,也只得急召陈五叔前来护驾。
事实真相如何,我不得而知,但依我推测,大致八九不离十吧!
果然,待龙五爷站立山下,众法事佬助手便四处分开,围着刀山站成一圈,一位拎着大铜锣的助手“噹噹噹——”三声锣响,声传十里,也镇停了喧闹的诸多围众。
陈五叔却趁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