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着其实早就知道李戈心中所想,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把李戈当成他最好的朋友,因为他知道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他,唯独李戈不会。所以沈着才敢说出藏在心里很多年的话,才敢在李戈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另一面。
而这样,李戈也许就会明白,自己早已不再是他心目中的沈着,那个不可一世,不会为了任何事情而妥协的沈着。
“我知道你不痛快,但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唐蛮不会再回来,唐家的案子想要翻案更是难上加难。……”李戈正说着,四喜端着酒菜便走了进来,菜刚放到桌子上,褚子河就乐呵呵的走了进来:“还好沈兄提醒我,不然我都忘了再过几日就是卫家小姐的生辰了。”说完他也拿了一个茶杯替自己倒上酒,一饮而尽。
褚子河来后沈着就再没喝一杯酒,一直安静的坐在那听他和李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觉已是傍晚时分,一坛子酒也喝个精光,沈着和李戈没喝多少,倒是褚子河喝的晕晕乎乎。沈着便派人将他们送了回去。临走时李戈对沈着说到,你只管做你想做的,我一直都会站在你这边。
马车扬鞭而去,留下沈着一人站在南候府门口,丝丝春风绵延不绝春意暖,正如李戈最后的那句话。
回到院子里,沈着独自一人在梧桐树下沉思了好久。等四喜跑来说南候已经回府,他才回过神,缓缓向大厅走去。
南候和南候夫人看到沈着过来,还以为他是因为和十公主的婚事而来,于是南候开心的一笑:“算你小子命好,拒绝了楚家那丫头,现在还能娶个公主回来。”
南候夫人也笑的开心,给父子二人倒上茶,自己便坐在一旁听两人聊天。
沈着来是为了今年春闱榜眼的事情,所以直接忽略掉了南候刚才的话,问道:“父亲,今年春闱的榜眼如今在朝中是什么职位?”
“榜眼?纪泱?”南候一愣,想了想回答道:“他是太子侍读。”
纪泱?听到这个名字沈着顿时一愣,太子侍读?这个职位虽然没有什么特殊,但是把秦珄和侍讲这个职位对比起来,再加上林涣和狱丞的职位对比起来,那纪泱这个侍读的职位,就真的有点奇怪了。沈着突然想起七皇子这么快被赶出京城这件事,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就都串起来了。
想让七皇子离开尽快离开长安城的只有太子和其他的两位皇子,太子不出手,其他的两个皇子绝对不会擅自出头。而帮助太子出谋划策的人,应该就是这个纪泱了。
沈着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猜测,在从南候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他就能感觉到这个纪泱不是一般人,他帮太子的目的,也绝对不是为了帮他匡扶社稷这么简单。
因为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南候看到沈着想得出神,眉头微微一皱,有些担心道:“他有问题吗?”
沈着瞬间回过神,明目看向南候,若无其事的笑笑,“我只是一时忘了他的名字。”
“没事就好,既然如此,你和十公主的婚事……”
沈着一听就知道接下来南候必定是一番唠叨,于是立马起身装作很忙的样子:“父亲,我还有一本书没有看,我先回去了。”说完也不顾南候和南候夫人不解的目光,快步走了出去。
沈着也不知道为何,在新娘不是唐蛮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愿意提起自己的婚事,好像要娶亲的真的不是他一样,是的,在他的内心里他一直都坚定着,他会娶的人就只有唐蛮一人。尽管他此刻还在不停地安慰自己,他喜欢的是白柒柒,做这一切也是为了白柒柒和沈着。
刚回到院子里,四喜便从外面走了回来,笑意阑珊的道:“公子,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沈着正因为南候刚才提到秦帝赐婚的事情有些不痛快,听到四喜的话,也没了往日的兴趣,只是淡淡回了句,“不猜。”
四喜顿时有些失落,但还是跟着沈着一路往屋里走去,“公子,你知道探花林涣是谁吗?”
“谁啊?”声音依旧冷淡。
“就是林涣啊,那个一棒子打不出来一句话的林涣。”
沈着的脚步突然停下,转头看向四喜,目光由不相信慢慢转变为惊喜,最后化为嘴角一抹邪笑,难怪那日会觉得他眼熟。
秦珄走的时候只有沈着来送他,唐蛮本来要来的,秦珄说他是夜里走,而且很快就会回来,所以没让唐蛮来。
黑夜里,两个挺拔的男子站在京城外的大道边,秦珄牵着一匹马,脸上却有些哭笑不得,因为他怎么想都没想到沈着会来送他。
沈着也不解释,拿出一样东西交给秦珄,说让他帮忙转交给七皇子。秦珄轻轻捏了一下手中的那个用纸包的方方正正的东西,更加哭笑不得,他还从未见过有人会包东西,包的这么方方正正,而且里面的东西捏起来似乎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是的,那确实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而是竹叶茶。
沈着给完东西转身便要离开,秦珄拦住他,“此去塞北千里迢迢,你就只让我送这样一个东西过去?”
沈着认真的点点头,想了一下说道:“告诉七皇子,早去早回。”
秦珄无语,只能放开沈着,这人他从第一眼看到就觉得深不可测,而且做事向来无章法,所以秦珄也懒得再去问为何,上马,扬鞭,绝尘而去。
过了一日,十七王爷府收到了左相府的请帖,楚苑亲自送来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