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像极了一个人,那个人的眼睛也和他一样清澈见底,让人以为能一眼看透他的一切,最后却发现其实什么都都看不到。他有时看起来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孩童;有时却看起来却像是来自地狱的罗刹,他满腹机关权谋,是权王城的天才谋士。
如果不是这张脸迥然不同,林涣几乎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笑若灿花的沈著,就是那个人。可是权王城已关闭十年,他更不可能成为另外一个人。
不,这其实是有可能的。
许久后,林涣意味深长的一笑:“你像极了一个人,如果不是曾经知晓权王的故事,我也不会相信人世间竟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沈著仍旧是淡淡笑意:“权王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离开人世。”
“我说的那个人并不是他,而且我也不认识权王。”林涣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说着便转身准备离去,“像你这种人,无论走到哪里,换了怎样的皮囊,身上都会有那种让人讨厌的味道。”
沈著瞬间不痛快了,什么叫像我这样的人。正欲伸手抓住林涣,他人却早已在两步之外,苦笑了一声,想逗他一下,不料他却一步没停的越走越快。沈著无奈一笑,还真是依旧我行我素,只能对着即将消失在黑夜里的背影喊道:“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来京城呢。”
黑暗里传来林涣依旧冰冷的声音:“报恩。”
“报恩?”沈著眉头一皱,却听到不远处的四喜说:“没想到林少主长大还是这副性子,七皇子那么闹腾的一个人,还不见一次,噎一次。”
沈著附和着点点头:“是啊,他向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四喜走近沈著身旁,一脸不解道:“他这么愚钝,又怎会认出你来的?”
沈著笑笑,目光仍旧看着林涣消失的方向:“越是思维简单的人,直觉越是灵敏。正因为他不会考虑到其他复杂因素,才能凭着自己第一感觉做出正确的判断。”说完他转过身,冲四喜不悦的一声训斥:“谁让你偷听的?”
四喜故作认真的摇摇头:“我没有偷听啊,我是去而复返。”
沈著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那你返为何事?”
“我想提醒公子,您该去蝴蝶歌了。”
“难道我自己不知道?”
“我怕您忘了。”
“哼~下次偷听找个好点的理由。”
“得令。”
虽然之前因为明蝶的事情,蝴蝶歌暂关了一段时间,但这几日重新开业后生意仍旧一如往常的好。辰时时分,蝴蝶歌内已是一片醉生梦死的景象。婉转的琴声拨人心弦,几位中年男子在门口停留不久,便面带笑意的走了进去。
沈著绕道蝴蝶歌的后门,施展轻功,来到二楼闲雅厅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吴裳和杜妈妈的声音,才轻轻敲了敲门,“吴裳姐可在?”
“请进。”
沈著轻轻推开门,对着坐在床前的吴裳和杜妈妈明媚一笑,坐到她不远处的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才抬眼看向她们:“吴裳这么着急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沈公子不知何事?”
沈著自然猜到她肯定是等得不耐烦,才找来自己寻求个定心丸,于是他回答的也干脆:“吴裳姐不必担心,离太子大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向您保证,您一定能喝到左相家的小姐给您敬的茶,但还希望吴裳姐这几日能做好准备,因为想要在太极殿上让秦帝相信您才是太子的生母,这需要您好好下一番功夫才是。”
“这点沈公子大可以放心,我自然有办法让秦帝相信我的身份。”吴裳的脸上仍旧是波澜不惊的笑容,但沈著知道,她内心远没表面上看起来这么镇静。因为她并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成功了,将会面对的是怎样的结果。
终于见到了失散二十多年的儿子,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真的就会幸福吗?
“不过在此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跟吴裳姐说清楚。皇宫内的尔虞我诈,可比江湖还要险恶。虽一朝飞上枝头成凤凰,享尽万千宠爱与荣华富贵,但却不见得能永远站在枝头。每一个能在皇宫里立足的女人,都不简单,她们可比你这蝴蝶歌里的姑娘们更懂得如何笼络圣心。如若一时不慎跌落冷宫,这辈子恐怕再无你我如此悠闲谈心之日。”
吴裳还没说什么,却听到杜妈妈冷笑一声:“她们再厉害又如何,我蝴蝶歌可不怕那些女人。”
沈著对着两人微微一笑,知道自己说的再多她们也不会相信,便起身准备离去。
“什么时候进宫,我会提前让四喜通知你们,在此之前,还希望两位姐姐做好准备,因为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而且只能成,不能败。”沈著说完,对吴裳和杜妈妈微微一笑,往外走去。
该说的他已说,该做的也会帮吴裳去做。希望来日她独自一人守着冷宫,数着日子等死的时候,不要后悔今日做出的选择。
第二日傍晚时分,十七王爷和七皇子的马车刚进入京城,一个白色的身影就飞快的掠向南候府。不一会儿,人已道沈著的院子里。
“公子,十七王爷和七皇子已经回京,而且他们还带回一个人。”
“谁?”沈著放下手中的书,目光看向白纪,眉宇间涌上一丝忧虑。
“柒洛殿殿主洛隐白。”
“他们往哪去了?”
“十七王府,他们先一步回到京城,十七王爷的府兵明日才会回京。”
既是如此,他们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