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是谭春的时候,他微微笑了:“你老了。”
谭春看到他遭殃本来是心中很痛快的,可看到他笑,有些恼怒道:“你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笑得出来?你可能一辈子都出不来了,也有可能被流放,永远不能回京城,当然也有可能很快地就被处斩,不过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问题。”
“我知道啊!”即便是多年没见,花剑修对谭春根本没有任何的陌生感,“谢谢你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我着想。”
谭春冷冷道:“谁为你着想了?我恨不得你立即去死,看到你这个狼狈的样子,我很开心,我开心地恨不得大摆筵席七天,邀请天下所有的人都来参加,恨不得昭告所有的人,我现在对你一点情义都没有了,花剑修,你别再自作多情了。”
花剑修看向谭春,目光温柔,似当初他们所见之日:“你越是强调这一点就越是对我有情,春儿,当初我对你的情义是真的,只是我当初在你和官场之中难以抉择,挣扎到了最后我还是选择了我从小就立志的官场生活,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春儿,对不起,都是我对不起你,不过能在临死之前见你一面,对我来说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谭春神情怔怔:“你的意思……你对我其实是有情的,当初你不跟我在一起,是因为你觉得难以抉择,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你的功名利禄,权衡之下才舍弃了我,对吗?”
花剑修笑着点了点头:“对,走到现在,我经历了太多的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官员之间的相互勾结、相互陷害……现在想一想,这一切都值得吗?我失去了你,也失去了平静安宁的生活,直到我走到这牢中,我想我的经历只要是有意义的,我这一生便没有白活,我至少让一方的百姓过上了比较宽松、衣食不缺的日子,我救治帮助了不少的贫苦百姓,帮他们建立了他们的家园……也向陛下提了很多在治理天下上有见解的意见,为天下百姓争取了更多的福利……我想我这一生并不是虚无的,它都是值得的,而这一切都是以我失去的某些东西才得到的,有些时候,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想要一些东西,就必须要付出失去另一些东西的代价,我虽遗憾,但并不后悔。”
闻言,谭春神情复杂,心中像是被重重地敲了一下。
她想象过不少的见花剑修的情景。
但这一种是她所没有见过的。
她该恨吗?是该恨,是花剑修在她最心中充满着所有的希望的时候离开了她,毁灭了她所有的希望,也令她的一生都充满了仇恨,一直在仇恨中苦苦地挣扎着。
她恨了多久,也就痛苦了多久。
如今重新见到花剑修。
她发觉自己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恨了。
花剑修抛弃了她而选择了功名利禄,他的心中就很好受吗?
其实仔细想一想,他也就是做出了自己做想要走的那条道路。
只不过他选择的那条道路与她相悖让她受到了伤害。
“你不后悔,但是我却恨了你一辈子,花剑修,你别想让我救你,等到你死的那一日才是我最开心的一天。”谭春从监狱中直接跑了出来。
花剑修却是解脱地笑了笑。
“嘭”地一声响,谭春心中一慌,忙回头看去。
花剑修因为撞到墙壁,头部还流着血,但他的唇角一直挂着笑容,他看到谭春回头看他,神情慌张的样子,他用唇形道:“春儿,我欠你的都还给你了。”
他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闭上了眼睛。
“修哥!”谭春身体从外面穿了过来,大声地喊了他一声,蹲在他的身边,颤抖地朝他伸出手,伏在他的胸前痛哭,“修哥,你怎么可以只留下我一个人?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不,你欠我的并没有还清,你让我伤心了,你让我痛苦了一生,临死还给我来了重重的一击,我恨你,我恨你,我真是恨死你了……”
周淼不能拿花时兮的魂魄怎么样,但他可以控制住她的魂魄。
带着花时兮回到他所居住的山洞之中。
他在一处密室之中布满了符咒,将花时兮暂时关押在那里。
完好之后才回到他居住的那个暗室之中。
原本只有一个棺材在,现在又多了一处棺材。
其中一个棺材晃动地厉害,就好像里面有人在拼命地敲打着。
“阿龙,你就省省吧,你逃不出去的,你姑姑将你交给了我,从今之后你只能是我的试验品,只要你乖乖地听话,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曾经师徒一场。”
周淼打开石门,从石室中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端来了一碗冒着热气的黑药。
他将那个晃动地厉害的棺材打开,露出了里面手脚被绑地严严实实的谭延龙。
“师父,曾经你是我最尊敬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谭延龙挣脱不开,看向周淼的眼神满是失望和被背叛的痛色。
周淼挑眉:“为什么?这个问题很好笑,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试验品啊!很早之前我就打上了你的注意,你不管是身体还是魂魄都很符合我选择的标准,以你的天赋的确很有修道的优势,这点我并没有骗取你和你姑姑,可是这样的人也正是我所需要的,你修行越高,对我就越有利,阿龙,如今的你真是一具完美艺术品,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为我最成功的试验品。”
谭延龙虽然不理解他在说什么,但是也能字里行间猜得出来他不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