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草原上的北风还没吹上两遍,至尊就已经杀死了鬣狗,成为了这里的主人,可惜可汗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不然的话她一定会让我传话恭喜至尊的。”
阿史那牡丹看上去挺高兴,其实呢,她觉着自己来的有些晚了,不如冬天就启程过来,虽然草原上的风雪并不容易对付,但总比现在来要强一些。
毕竟那时窦建德还在河北,……就算他一直表现的都强硬而又狡猾,可在他有所顾忌的时候交往,自然要占些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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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两仪殿,上次阿史那牡丹来时,李破就是在这里款待的她,如今还是一样,只是李破在身份上有了些变化。
上次来时李破还是一地之诸侯,即便他占据的地盘已经不小了,可只要窦建德,萧铣等人还在,那就不是天下共主。
如今他就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大唐皇帝陛下了,之前他的臣下们称他为至尊,可到了诸侯嘴里,那就是唐王,称不上是皇帝。
就像他称呼萧铣为梁王,窦建德为夏王一样的道理。
“我还以为你是专程代表可汗来恭喜于我的,看来想的不对,那既非贺喜而来,不会是来坏事的吧?”
阿史那牡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这话听上去像是句玩笑,可听在阿史那牡丹耳朵里却没有一点玩笑的意味。
突厥和大唐已成分据南北之势,相互交往,提防是常态,就像两个做同样生意的商人成了邻居,是合伙做买卖,还是你来我往的使手段,看的是谁的身家更厚实,谁更有智慧,眼光更长远等等等等。
“至尊多虑了,你我两家向来交好,至尊的善意可汗远在千里之外也能感受的到,所以才屡屡遣我前来,难道可汗的善意至尊竟然不以为然吗?”
李破不由一笑,举起酒杯道:“那就为我们的善意干一杯吧。”
这次李破没有让臣下相陪,说话也就随意了许多,他能预感的到,此次阿史那牡丹前来,一定有大事相商。
他的臣下们,尤其是关西贵族们,总以为皇帝是在刻意与突厥交好,所以说起话来自觉不自觉的便会有讨好之意流露。
就像上次有前鸿胪寺卿唐俭在场的时候那样,徒乱人意之外,也会让阿史那牡丹感觉到这一点,之后则一定会加以利用。
这并不符合他的心意,两国交往,尔虞我诈,你一旦示弱,对方便会得寸进尺,能拿捏住其中分寸的人不多。
裴矩那人若是年轻一些,他绝对不会将其放在洛阳,听他的事迹便知道,那是一个杰出的外交家。
有他在朝中的话,李破自己几乎不用说话,只需稍稍示意,便多数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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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其实对外交也不甚了了,很多事情处理的有些莽撞,可他能够贯彻自己的意图,而且他与阿史那牡丹也接触了多次,更能明白她想要什么。
就像现在,两个人都掏出了小刀子,互相捅捅捅来作为试探,看看对方的心情如何,态度是软是硬,也为之后的谈话做出铺垫。
阿史那牡丹此时也找到了感觉,天神之鞭还是老样子,对突厥缺乏敬畏,也不知此行能不能劝得动他。
想到此行身上担着的重任,阿史那牡丹的笑容慢慢收敛了起来。
按照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先抛出小问题,然后再谈大事。
一杯饮尽,她便说道:“听闻皇后有了身孕……至尊之事业,真是让人羡慕啊,可汗如果知道了这些,定会在王庭之中为至尊祈福,可惜那里冷清了些。
可汗让我来问问至尊,可还记得自己的承诺?”
李破“讶然”,顾左右而言他,“可汗不会是向天神祈祷吧?那我可得小心些,天神未必会喜欢我啊。”
他又在拿天神说笑,阿史那牡丹深呼吸了两下,才压住不由自主便生出的怒火,“即便我在长安,天神也一定在注视着祂的仆人,至尊确实要小心些才好。”
李破没有一点小心的样子,反而哈哈一笑,“该小心的不是朕吧?天神亲自赐福的人却想让朕的儿子去继承可汗之位,你说天神会怎么想呢?”
阿史那牡丹的信仰显然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虔诚,她只是窒了窒,便将天神抛在了脑后,说道:“至尊这么说是想反悔吗?”
李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目光沉沉,“我想我们应该换一个话题了,你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朕的儿子一旦去了突厥,如果夭折在那里,会让我们流下多少鲜血吧?
难道现在不好吗?我能听到可汗的声音,可汗一样能知道我的建议,让我们心平气和的相处下去,看看谁更有智慧和眼光,让他的臣民过的更好,更为富足。
何必耍弄那些根本不必要的手段,去激怒对方呢?
而且朕什么时候许下了这样的承诺,朕怎么不知道?难道可汗想把她的意志强加于我?那可太让人失望了。”
这是不出意料的回答,实际上阿史那牡丹早已知道答案,这位皇帝在代州的时候,便敢于向突厥连连挑衅,如今当了皇帝,就更不会轻易向人低头。
上次来的时候还抱有些希望,这次嘛,就只是一个商谈大事的前奏而已了。
阿史那牡丹并没有顾忌变得越来越凝重的气氛,而是轻声道:“失望的恐怕不止是至尊,可汗一定也会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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