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宇文士及想的和其他人也没什么两样,李靖来了,吴王自然就要“回京述职”,一个诸侯在外面乱跑,实在让人担心不是?
而且宇文士及觉得,以吴王杜伏威之能,也掌管不了十万如狼似虎的唐军将士。
苏定方,刘仁轨之前藉藉无名,为杜伏威统辖也没什么。
可十万大军当中,有名有姓的军中上将可不在少数,杜伏威能指使的动?
李靖就不一样,在宇文士及看来,人家就算才能上有所欠缺,但胜在一个名正言顺,只一个国丈的身份,就不是什么人能够比得了的。
当然了,任人唯亲这种事情,一般来说结果都不美好,可那又怎么样呢?亲族永远都比外人更加可靠不是吗?疏不间亲的道理,连义军首领们都懂,何况是贵族们了?
在这件事上,宇文士及站的角度虽然不同,可比其他几个人想的却更加透彻,李靖李药师就是皇帝特意栽培出来的亲族,将来不定能走到哪一步呢。
和这样的人相处,巴结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去故意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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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士及别看渣的厉害,心地却还不错,给予了这些同僚警示,至于人家听不听,他也管不了那许多。
给王雄诞,西门氏接风之后,又把苗海潮留下来商量了一番。
主要说的是东莱的政务,别看西门氏嘴碎,但之前那些唠叨也并非没有道理。
东莱的码头要抓紧建好,以后还要建造些船坞,把造船业搞起来,这属于借势而为,趁着来往的人多,搞好基础建设,也许就能在将来抢得先机。
这显然涉及到了地方官员的政绩问题,宇文士及的眼光和才能也就得到了展示,他觉得这些事都应该加紧办下来。
因为河北也有良港,是东莱的直接竞争对手,南边则有江都等地,地理位置比东莱还要优越许多。
那里才是水军可以大展拳脚之处,无论是码头,船坞等设施,都比东莱要完备的多,尤其是水军的兵源,江淮壮士从来都是水军的主力。
东莱现如今的优势是,大唐要对高句丽用兵,一旦这个风头过去,谁也说不清将来会怎样。
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东莱的官员们要做出一番政绩出来,用宇文士及自己的想法来说,那就是把东莱建成北方水军的聚集之地。
将来船只只要在东海之上往来,先想到的是就是东莱,那就可以说是他宇文士及之功了。
其实和后来那些追求政绩的官员的想法差不多,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说法,基本上都是表面文章,官员最看重的还是他们自己的政绩而已。
别说这是坏事,官员们的野心正是督促他们前行的主要动力,那种心怀天下,一心报国的人物到底是少数。
官员们的政绩,只要有利于民,其实两者多数时候都并不冲突。
就像是现如今的东莱……
建造码头,船坞都是朝廷的意思,显不出地方官员们的本事来,宇文士及的意思是,今年要修整一下东莱的道路,在东莱的几个码头附近建造几处城镇。
像是当年杜伏威在南边做的那样,做点买卖什么的。
这不但需要苗海潮等郡中官吏的鼎力支持,同样需要道里的认可,最主要的还是朝廷给予一定的支持。
宇文士及准备动用自己的人脉把事情办下来,而且在这之前,他要仔细的让人到京师打探一下消息,摸准朝廷的风向和脉搏。
你看着和后来的跑部钱进有多像?自古以来中原的官场其实就是这种氛围,并不是后来所独有。
只有上上下下都弄明白了,地方官员做起事情来才能顺风顺水,不管不顾逆风而行的人,都将碰的头破血流。
宇文士及明显有所优势,那就是他的家世,还有就是他是外贬官员,和朝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一些地方官员看来很难办的事情,到了他这里都很轻松,比如说去京师走动,一般的太守哪有这样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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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放心吧,这些事俺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俺就怎么做,只是咱们得看看眼前,俺觉着应该先把这些人马安顿好了,平平安安的送走才行。
到时候大都督一到,郡守做事之前最好先掂量一下,别让俺们这些人为难,俺先在这里跟您讨个情……”
看着一副担心模样的苗海潮,宇文士及也是哭笑不得,他娘的之前那些话白说了,李靖还没到呢,你就吓成这样,等他到了,我是不是就指使不动你了呢?
至此宇文士及也是心烦意乱,却还不能跟人倾诉,弄的比苗海潮等人还闹心。
宇文士及在心里衡量了一番,觉得苗海潮和王雄诞,西门氏那些吴王心腹还是不太一样的,可以拯救一下,毕竟这一年多来两人共事还算愉快,和当年窦建德账下的那些混账东西比起来,苗海潮无论为人秉性还是才能,都在优等,即便是一些世族子弟和此人相比也要逊色许多。
最重要的其实还是听话,有这样一位副手在身边,对于现在的宇文士及而言,确实是一件好事。
于是宇文士及的脸色郑重了许多,他背着手站起身来在室内溜达了几步。
这是他在任职门下侍郎的时候,看着皇帝时不时的在太极殿中转圈,觉着很气派,也很有深度,所以渐渐养成的习惯。
苗海潮的目光一直跟着他,没觉出这有什么好来,远不如摆上酒菜,你一杯我一杯,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