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圉师来到京师就寻到了李靖门上拜访,没有去劳动旁人,原因太简单了,李靖是国丈,又是征朝大都督,是许绍旧交,而且几年前许圉师的三位兄长都在李靖麾下效力过。
有着这些牵连,自然是要攀附一下的,其他人就算了吧,许绍殁了也有些年了,谁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当年的谯忠公?
可惜李靖出征在外,陈氏不会留生人在府上,于是便让人腾出了一间宅子给叔侄两人居住。
所以叔侄两个在长安这半年多过的很舒服,什么事都不用他们操心,自有李氏的人给他们安排好,他们只需一心备考即可。
连去文会上的一应花销都是李氏来出,你说进京的士子当中,有几个能比得上他们两个?
许圉师带着侄儿回到家,两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吃了晚饭倒头就睡,直到第二日早上才昏昏沉沉的被仆人叫起来,洗漱一番用上了早饭。
叔侄两个精神都不太好,四天下来精力损耗的特别大,尤其是精神上感觉极其疲惫。
和后来参加完高考的学生没什么两样,脑子中一直有根弦绷着,等考完了都得缓两天才能活蹦乱跳,却还要担心考试结果,从精神到ròu_tǐ被折磨的你欲仙欲死。
而这种人生关卡式的考试其实就是起源于科举制度,只不过后来的表现形式更加先进罢了。
这一天叔侄两人都没出府,就像在屋里歇着,还是许圉师拉着侄儿在府中转了一圈,算是稍微散散心。
到了晚间,府中的管事命人做了一桌丰盛的酒菜,给两位郎君庆祝一下。
最后的一道菜是管事亲自端上桌的,一个不小的汤盆,热气腾腾的。
“这是夫人亲自下厨给两位郎君做的凤叼枝,夫人说了,两位郎君读书辛苦,大考之后先好好歇上两天,过两天夫人会在府中设宴款待两位郎君。
还说不管能不能上榜,咱们都要安下心来,两位郎君都是有才学的人,考中了进士自然是好,即便不中,将来也不愁没有用武之地。”
这话说的很是实在,也不见外,还暖心暖肺的,陈氏确实是个温厚的长者。
许圉师和郝处俊起身,许圉师感激的道:“多谢夫人挂怀,请刘管事回去禀报夫人,咱们两个后辈得夫人照看,如今又让夫人如此费心,实在不该。
过两日我们自会去府上拜见夫人……”
管事乐呵呵的应了,这两位年纪轻轻,却仪态端正,气度非凡,确实是值得好好对待的后辈人物。
唯一可惜的是,两人非是三原李氏中人,相比之下李氏的年轻一辈,差之远矣。
…………
叔侄两个重新落座,郝处俊端详了一下那汤盆,见叔父小心的挑了一块菌子入口咀嚼,也就不客气的弄了块肉尝了尝。
嗯,是鸡肉无疑,凤叼枝,小鸡炖蘑孤是也,李府的特色家常菜。
陈氏很少下厨,大多数时候只有皇帝女婿来了她才会做上一次,属于是特供菜肴,两叔侄不知道自己享受到了皇帝的待遇,只是感激于婶娘的一番心意,尽挑着汤盆下手,怎么也要吃完,才不负婶娘的一番厚爱。
实际上对于两个南方人来说,菜的口味还是有些重了……
…………
“这就是如今最好的京白,别处您买不到的,看二位郎君这气度,肯定是进了试场的吧?不瞒您说,今次京试用的就是咱们这里的京白。
只不过用的多是平常货色,咱给您这几张,则是上等京白,您仔细瞧瞧这工艺,再看看这韧性,字落在上面,不管是粗磨还是细墨,香墨,都能润而不湿,透而不散。
也就是看两位郎君气度不凡,一瞅就是饱学之士,不然小人都不能够给您拿出来。
这样的上等京白,现在只咱们一家在售,您到东西两市上问一问就知道,这东西谁也拿不出来……”
许圉师爱不释手的端详着手里的一卷纸张,不自觉的连连点头,看的店家也是笑眯眯的,不住的说着好话,遇上这样的客人,店家最喜欢了。
这是京试结束的第三天,许圉师和郝处俊叔侄两个终于缓过了精神,出府来熘达,主要是想选点礼物送到李府去。
两人走的可不近了,在东市买了两匹骏马,和其他一点首饰,又到西市买了些绸缎,逛了几家高级的糕点店铺,买了几匣点心,又弄了两坛陈酿。
因为前两年与西突厥通商的缘故,如今西市上已经渐渐出现了西域胡商的身影,他们买卖的东西就很稀奇。
郝处俊咬着牙从一个胡商那里用二十个银宝买了一个色泽艳丽的琉璃瓶,二十个银宝,足够大唐一个普通六口之家花用好几年的了。
叔侄两人带来长安的盘缠一下就去了一多半,两个年轻人即便出身富裕,却也头一次这么大手笔的花使,都痛的心里直抽抽。
本来许圉师还有些好奇,想跟胡商多攀谈几句,问问西域的风俗人情,可那胡商见了肥羊,又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紧着向他们推销自己带过来的几个西域舞娘。
叔侄二人荷包见底,哪敢再做停留,买完那个瓶子便赶紧灰熘熘的离开了西市。
买完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两个人的盘缠已是十去七八,此次京试若是不中,他们还要在长安待上一年,便得向家中求援了。
也是此次来京住在李府的别院,吃穿用度都不用花钱,不然的话他们这会哪有银钱来购买这么多东西?
从元贞三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