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打上一场小规模的战事,他麾下的将领们各个精通,可论起谋略,就没剩下几个了,张伦那个大胡子心眼比较多,徐世绩也勉强算是后起之秀吧,新来了一个张士贵,也还算不错。
其他人等,就都差了不止一筹。
当然了,他如今的眼光自然是高的很的,能够被他点名道姓入围之人,各个都不简单,按照这个标准,唐军那边人才其实也不算多。
所以说,他没指望从王智辩口中能听到令人眼睛一亮的“猜测”,还得是他自己来动脑筋。
王智辩显然不晓得主公的心理,得了鼓励般,立即开始诉说起了自己的分析。
“唐军在岸边抽调兵卒看来已无疑问,可见唐军并无多少遮掩,颇有诱敌之意,若是那般,敌军必然已经知晓,大王今年欲率军与其战于黄河之畔,也定有伏兵聚集之所在,这倒无妨,只需细加探查,不难得知唐军踪迹。”
“可以臣看来,唐军所行过于粗陋,不像是诱敌之计啊……”
听到这个,李破笑着点头,“你所言甚是,若是调兵设伏,确实过于张扬了些,可若是疑兵之计,令我不知虚实就里之下,左顾右盼,不敢轻易以战,岂非就成了一条不需一兵一卒,便逡巡不敢轻进之良策?”
王智辩愣了愣,心里当时就暗骂了一句,大家伙商量来商量去,他娘的还真没想到这个,一般废物。
这下却是将他自己也囊括于其中了,而他也是久经战阵之人,不会再用探查唐军踪迹之类的理由来搪塞,那纯是找不自在。
深入关西探查敌情真要是那么容易,大家还在这里猜个什么?
此时赵世勋却是开口说话了,这人话一向不多,可那股打起仗来就不要命的狠劲,却是连罗士信都要稍微佩服上一下的。
只见他用非常认真的语气说道:“大王,今年渡河若以末将为前驱,不论唐军有何计策,末将皆能率兵溃之,再说,一旦有了一二城池为立足之地,唐军算计再多,又能奈我何?”
最愿意听这话的不用问了,那一定是罗士信无疑,震耳欲聋的笑声在书房中响起,“哥哥,不是俺说啊,唐军如何俺肯定猜不出来,可赵将军说的有理啊,关西那些狗崽子缩头缩脑的不敢过来,咱们猜来猜去也不得过河一战?”
两人说的话都是一个意思,听着一如既往的粗糙直接,没什么技术含量,可细思一下,却还真就有那么点道理。
任你千般变化,我只有一定之规。
李破也笑了起来,指了指罗士信,“莫要胡言,到时自然少不了你们立功的机会,可现在战事未起,预料敌情,制有谋略,才是当务之急,王侍郎,你接着说。”
王智辩嘴里开始泛苦,您想让俺说什么呢?
才能这东西是天赋和经历的综合体,有的时候真的是强求不来,王智辩在代州行军总管的位置上待过一段时间,做的是不好不坏。
可他本就是雁门裨将出身,后升任雁门郡尉,在雁门经营多年,又先后有陈孝意,宇文歆这样的能臣主政,才弄得个四平八稳,可见其才能确实只是平常,称不得俊杰。
可人家就是运气好,不入汉王心腹之列,却稳步升迁,并不差卫府众人多少,嗯,这也只能说是际遇使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