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怒气冲冲地冲向陈华清所在的房子,朝站在门口的护卫队大声吼道:“你们大人呢?我要见他!”
陈华清在屋子里听见外面有人大吵大闹,眉头皱了皱,走出了屋子,看见孙可在门口一副怒气冲冲的摸样。
孙可看见了陈华清,当即走了过来,带着怒火说道:“陈千户,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多人,谁给你的权力去抓他们?”
“孙生员,这里是重庆卫,是卫所,我是朝廷的千户,我不管这里那谁管这里,难道你管?”陈华清毫不示弱。
“你…”孙可指着陈华清说不出话来。卫所属于军事区域,地方官一般不能插手。
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现在孙可没理,自然说不过陈华清。
孙可狠狠地瞪了一眼陈华清,转头离开了宅子,他决定回到孙家把重庆卫发生的事告诉自家的家主孙天望,说不定,这新来的千户会是自己那位刚被重任的大哥的绊脚石。
李明轩也走出屋子,看着孙可的身影消失后,有些忧虑的说道:“这人会给咱带来麻烦。”
陈华清笑了笑,“以后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现在最重要的是拿下重庆卫。走吧,回去继续和老板们谈谈心。”
回到屋子,陈华清找到李有发,坐在李有发的对面,开门见山道:“李老板,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那孙可是什么来历,值得你们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请他出面。”陈华清已经从一个小老板那儿得知放在屋子里的银子有一大部分是用来请孙可出面的。
李有发搓了搓手,“大人,可不可以先给我一杯热茶,刚才在外面站了一阵,身子有些承受不住。”李有发毕竟年纪大了,在冷风中站了一会脸色就变得发白。
陈华清挥了挥手,叫人端上一杯热水,说道:“我这儿没有茶叶,只有热水。”
“也行也行。”李有发喝了两口后,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孙可,是孙家的人。”
“孙家。”陈华清用手指头敲了敲桌子。孙家,是重庆府地面上的第一大家族,人力财力都颇为可观,比被灭掉的重庆第二大家族郑家要强多了。并且,陈华清自己和孙家也有过一段交集,他曾卖过半面镜子给孙天望。
李有发继续说道:“这孙家在重庆地面上传承百年,底蕴不是一般的深厚,在京城也有着关系。大人初来乍到,应该和这种势力打好关系。”李有发仍不死心,借着孙家的势敲打陈华清。
陈华清没理会李有发的话,问了另一个问题:“李老板,你名下的产业除了赌场、**,还有什么?”
“大人,这些您应该都知道了,不必再问我了吧。”
陈华清叹了一声道:“李老板,我敬你是老人,对你客气有加,因此也希望你能配合我。若你再这样下去,我只能换别人问你了,问你的人可不会像我这样敬老。”
李有发看看了看四周,确实如陈华清所说的,就他一个人在房子里,其他人不知道在哪里,想必处境肯定不如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李有发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大人,您问吧,问什么我说什么。”
“还是那个问题,你名下到底有多少产业?”
“除了赌场、**,我还有一个染坊、两座酒楼,染坊和酒楼都开在重庆城里。”
“在这重庆卫里,真正掌事的人是不是锦衣卫?”
李有发听到这句话呆了一下才说道:“确实是,锦衣卫很久之前就渗透进重庆卫,后在播州杨应龙叛乱时趁乱主导了重庆卫。”
“这重庆卫有什么好,值得锦衣卫下这么大功夫?”陈华清有些不解。
“锦衣卫也是没办法,只能选择重庆卫。”李有发见陈华清还是一脸疑惑,只能继续解释道:“万历朝皇帝重视宦官,特别是各地的矿监税使,锦衣卫极受打压,许多属于锦衣卫的油水也都归了东厂番子们。为了改变局面,四川这边的锦衣卫千户便擅自做主把锦衣卫的主要力量放在重庆卫。不过,这千户做的事不久便被京城的指挥使知道了,后来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千户被调走了,从京城来了一部分人接管了重庆卫的锦衣卫。”
陈华清想了想,继续说道:“说实话,我在重庆卫也发现了锦衣卫,但他们的人很少,不像是把主要力量放在这。”
李有发听到陈华清已经知道了锦衣卫的落脚处,本想问问他是怎么对锦衣卫的,但马上就掐灭了这心思,锦衣卫发生什么管他李有发什么事。这么些年来,锦衣卫和东厂之间黑吃黑的事见多了,说不定,这又是卫所和锦衣卫之间的“黑吃黑”。
“我听说的情况是成都被围后,锦衣卫的负责人把重庆卫的锦衣卫都分散出去了。”
李有发不愧是地头蛇,知道一些极其隐秘的事。而李有发此时也是紧紧地盯着陈华清,他把这些极其隐密的事说出去就是为了能搏得一条生路。
陈华清看向李有发,也没多说废话:“李老板,你说的这些对我很有帮助。我呢,也不想无缘无故的大开杀戒,你出去劝一劝那些执迷不悟的人,只要能把手上那些不干净的生意都交出来,我一概既往不咎。”
“是。”李有发别无选择。
其他老板那儿,李明轩就没有陈华清这般温和了,凡是嘴硬不开口的,全部都被特殊招待了一顿。那些说出自己情况的人,李明轩按照陈华清的命令,没收那些不干净的财产,至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