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当真就这样轻易放了她吗?她方才可是将咱们吓惨了!”
“罢了珠儿,我们也没有受伤。她本性不坏,只是调皮荒唐了些,再说还是张家的女儿,随她去吧。眼下已耽搁了不少时候,还有大半截山路呢,我们还是快快赶路的好。”
尹素问只说着她是张家的女儿,并没有主动提起张少卿来。
一旁的张翾翾听见尹素问不再与自己计较,眼睛一亮,立时就开心起来。小跑几步跟上已经上路的主仆二人,还不忘敲打一下身旁的南珠。
“臭丫头,嫂子都说了不再与我计较,你还要巴巴地挑拨一番,讨厌。”
“张大小姐莫要打人,她可不是张府的丫头。我不与你计较并不代表不会生气,你若再闹我定是要治你的。还有,我与张少卿也并没有正式举行婚典,你不必着急称呼我为嫂子。”
“嫂子嫂子,莫要生气嘛,你也知道我没有恶意,就是心血来潮偶尔犯浑一下子。咱们迟早都是一家人,彼此就不要这样生分了,庚帖已下早两天晚两天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再说了,我才千里迢迢回来中原,连爹爹都没来得及见呢,第一件事就是跑来看你。看在我这样殷勤的份上,我的好嫂子好姐姐就不要再生气了好吗?”
生怕新嫂子不理她,张翾翾一面着急地解释清白,一面又拽着尹素问的胳膊粘人耍赖,还坚持要一路相随与二人同上山寺。她虽是个娇生惯养的宰相府大小姐,却因着从小放养在南方生长,没了闺阁束缚,反而比京中一般的大家小姐要活泼好多,不光是个会撒娇的小女子,更是个厚脸皮的小女子。
尹素问原想着是要晾一晾她的,走了没一段路却又被她缠得没了脾气。她总笑嘻嘻地在自己面前晃,一会扮个鬼脸,一会撒个娇,尹素问心里仅有的一些怒气也很快被消磨殆尽。
张翾翾年纪不大,模样长得亲切讨喜,性格又开朗,除了偶尔不着调的调皮,尹素问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不喜欢她的地方。虽然与尹萱萱的名字听来相同,两人的性格却是天壤之别,尹素问起先一个人长大,有了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后更没少被欺辱,除了南珠偶尔的关心,她从未享受过什么姐妹情谊,如今见着张翾翾可爱的笑脸,反倒一时心软了起来。人总是这样的,缺少什么便会有下意识地向往,张翾翾的活泼朝气和那从未受伤依旧闪着柔和光彩的眸子,都让尹素问心生向往。
“一起走可以,但你要答应我决计不能再有任何调皮惹事的行为,否则我一定立时将你赶下山去。另外,我府中也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唤作‘萱萱’,与你的名字虽然不同字却也同音。她是个蛮不讲理的泼皮破落户,我与你若要以‘翾翾’称呼难免会有不好的联想,你若不介意我以后便叫你做‘羽羽’吧,也不枉费你称呼自己一声‘羽公子’了。”
“没问题!小生遵命,我的好姐姐,以后我便是姐姐的‘羽羽’了!”
张翾翾朝着两人夸张地作个揖又被尹素问笑着狠狠刮了一下脑门以示惩戒。她本是个爱说爱闹的孩子,身在江南之时母亲性子平淡不怎么与她聊天,回了中原父亲与哥哥又都是朝中的大忙人更加没有人搭理她,此番好不容易见到了尹素问且难得有一见如故的亲切感故而一路上的嘴就没停过。谈人生谈理想,从小讲到大、从南讲到北,只恨不得把她十几年间的大小事宜无一不漏地全都讲给尹素问知道,直到行至了山寺脚下才被尹素问叫停。
“嘘,山寺清净庄重处,我与南珠还是女子装扮,我们安静些去才好。”
张翾翾跟着做一个噤声的动作,提了衣角正要走上长长的石阶又忽然一拍脑袋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见一路欢快的她忽然一脸难过纠结,尹素问不禁停了脚步等她,关切道。
“羽羽,是出什么事了吗?”
“嗯,那个。第一次见着姐姐太高兴了,结果有一件顶重要的事情让我给忘记了。”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你说出来姐姐自会帮你的。”
“好啊好啊,姐姐是说话算数的人,一定要帮我才行哦。”
说话间张翾翾已经从贴身的里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不由分说地塞到了尹素问手中。
“素素姐姐,这是哥哥托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的。他还说‘玉犹在,心不悔,’你若见到定是能懂的。”
尹素问手中是张少卿的半块玉佩,同样莹润的材质之上深深刻着一个“弓”字,而那另外半枚刻有“長”字的玉佩则在自己手上。刺客事件之后,两人因为心澈的事第一次大吵,甚至连离开张府当天都没有当面告别,如今这两个半块的玉佩却还是又一次合二为一了。言犹在耳,还记的他对着自己温柔诉说着‘张家的女儿总要长生殿里长生欢,长生之时长相恋。’
“这一半玉佩是他自己的,巴巴送来我这里做什么?”
“哥哥说,他不该与你吵架,不该惹你生气,总之是做了很多不该做的错事,所以送了这玉佩来诚心向你道歉的。他心里惦记着你,又不好意思亲自来见你,恰好我回来,便央求我一定要将他的心意带到。还说······。”
“还说什么?”
“哥哥还说啊,他的素素怕是真的生气了。若是她见到这玉佩还能有一丝心软便将玉佩留着,待下次相见之时亲自为他系上;若是她决意不肯原谅呢,玉佩也不用还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