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着急否定,看一眼,可还记得这块玉佩?”
“長字佩?怎么会在你手里?”
“没错,这玉佩的一半正是你托人拿去当铺的那半块。或许你已经不再记得它的来历,可是,整个上原府的金玉行当中,没有一家不知道这長字佩乃是我张家的家传之宝。”
尹素问的目光被张少卿手中的玉佩紧紧吸引着,一刻也不能移开。那半块長字玉佩,她劫后重生的第一眼便跟在自己身边,起初,她只觉得那玉佩材质珍贵难得却怎么也记不起是哪个人所赠。后来又急于想要给心澈修复念珠,便索性先拿去当了换钱,想着什么时候回府了再多拿些银子赎回来也是无碍的。可如今,这半块玉佩不仅出现在了张少卿手中,更与另外半块刻着“弓”字的玉佩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天衣无缝地合成了一整块圆满的双鸾配。
“它们原本是在一起的?”
明明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可看着那块似曾相识的双鸾配,尹素问忽然就特别想哭,没有原因地伤心,伤心。
“它们原本是在一起的,正如你我原本也是在一起的,我们曾那样相爱不可分割。这‘張’字玉佩被拆为两半,我执弓字佩,你执長字佩。我与你说过,张家的男儿总要长弓在手、戎马天下,立万人瞩目之伟业,张家的女子总要长生殿里长生欢、长生之时长相恋,享万人瞩目之荣华。素素,我说的都是算数的。”
“长生殿里长生欢”
尹素问脸上有了些湿润的痕迹,不知是自己哭了还是帘外的雨水被风吹了进来。她喃喃地重复着张少卿所说的长生欢,听着他在耳边温柔安慰,一面竭尽全力地想要抓住些什么记忆,一面又无比抗拒地不想再与他细细纠缠。她忽然就很害怕,害怕这个男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害怕自己真的已经是身为人妻的张家夫人了。
见着尹素问流泪,神色似乎也有所动容。张少卿心中稍安,更是不肯放过一丝机会继续穷追不舍。他拆了玉佩之下的红绳轻轻挽在她的右手手腕上,言说那是一个叫张翾翾的姑娘特意去月老庙里为他们求来的,红绳不断情分不断。
“素素。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能够好好照顾你。如今我别无他求,只求你能安然无恙随我回家去,给我一些可以补偿的机会。我爱你,你是知道的。”
他声声唤着“素素”。毫不吝啬地说着爱与想念,希望尹素问能够放下心中的疑虑与不甘,先随了自己回上原府去。他总是那样信心满满,哪怕是如今的尹素问早忘记了情爱的前世,他都仍有信心能让她重新爱上自己,让她再走一遍深情不悔、心甘情愿。可是,尹素问却不一样了,现在的她不记得张少卿,只记得心澈。
她突然就一把推开了张少卿的手臂,满眼防备地不停向竹屋内退去。眼神瞬间冷静又决绝。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但是,清楚地告诉你,我不认识你亦不相信你。你所说的那些前尘往事不管是真是假都与我无关,那些失掉的记忆,我若愿意便会记得起,我若不愿意,谁都不能逼迫于我!”
“尹素问,你便是要这般来伤我、逼我吗?!”
尹素问迅速地冷静下来,张少卿却不能再佯装淡定了。他声嘶力竭地喊她的名字。一字一句地痛斥她的狠心遗忘。那竹屋的门扉吱呀几声挡不住他的愤怒,他急走几步紧紧追着不断后退的人,很快便重新将她围困在了屋内的墙角,怒目看着她低声乞求。
“张少卿。我不曾想要伤你,只想求你快些离开!这里没有你的爱人没有你的妻子也没有你的素素,我是上原府的尹素问但不是你的张夫人。你走吧,再也不要来了。”
“休!想!”
张少卿一字一顿沉重的两个“休想”字间已瞬间出手,将尹素问的领口拉去了一半。伴随着她同时响起的一声痛心尖叫,她胸口处的一枚朱砂痣赫然显现在空气当中。
“尹素问。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看看这枚鲜红的朱砂痣。若不是你至亲至爱的夫君,若不是你亲密无间的爱人,又有谁会知道你的心口会有这样一枚痣痕,有谁会知道你的后心处还有一个莲花胎记,还有谁会知道你生有寒症?!”
“闭嘴!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尹素问的眼泪如洪灾时漫过堤坝的汹涌波涛,她无助地闪躲退让,泪流满面地恳求眼前的男人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可是,此时的张少卿根本听不进她的一丝丝恳求,在他的眼中,尹素问每一句的恳求、每一滴的眼泪全部都是她意图逃离与背叛的罪证。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与恨意,任由自己如一头狂暴嗜血的饿狼猛兽,恶狠狠地亮出了利爪朝着脆弱的尹素问奔去。
“尹素问,我不管如今的你是忘了什么,还记得什么,你只要知道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许去!上天入地,休想逃出我的视线,休想!”
他睚眦欲裂,俊朗的面容因着异常的愤怒而扭曲变形。没有任何多余的顾及与想法,尹素问只能是他的,他这一刻立时就要将她带走。只是,当他才一欺身上前,原本软弱哭泣任他摆布的尹素问却突然间发了疯一般瞬间摘了头上的发钗狠狠刺进了他的左肩。
“尹素问!你!”
张少卿不敢置信地瞬间退出好远,他的伤口颇深,鲜血四溅。那一刺几乎拼尽了尹素问全部的力气,发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