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抓狂地抓着身边的丫鬟,仿佛见到了鬼,母亲在经历了刚一见面的惊吓之后,此刻已经平静了下来,看向文氏的眼神带上了犀利的神色。
“是我,怎么,见到我让你这样惊讶?”
听到母亲说话,文氏的眼神变得更加惊恐,一步步后退着。很快便摔在了地上,两个丫鬟赶忙扶起了她。
母亲松开了萧璃的胳膊,一步一步走上前,看着文氏。文氏的身体已经哆嗦起来,忽然,母亲笑出了声,那声音越来越大,听上去仿佛透着无尽的伤感又有着无尽的释怀。
声音戛然停止。母亲脸色变得淡然,看着文氏笑了,“莫离师父说的对,原来伤害的施加人要比被害人更加痛苦,因为你要心里受折磨到死!如今,我信了!”
说着转过身便要向前走,想了想忽然又回过头,看着文氏道,“文姐姐,我有一件事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你。当年那个香囊实际……是我的!”
本来低着头哆嗦的文氏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和恍然不悟。
母亲笑着挽过萧璃的胳膊向前走去,那步伐是说不出来的轻松!
萧璃回过头,看到文氏向被霜打了的茄子一眼,彻底的委顿下去,嘴里似乎在喃喃着什么。
她也笑了,她自然知晓母亲在说什么。
当年,母亲受邀去山上寺庙上香,途中不小心掉了香囊,被父亲捡到。父亲当年已有一些名声,颇得京中贵族女子青睐,如此便有那些好信的打听到父亲捡了人的香囊放到了僧人那里,丢失的人可取认领。
关键不是这个。而是父亲就在一旁替僧人抄着经书,替家人祈福,后来听父亲说,那不过是个托辞,他是想见见那位丢香囊佳人罢了。
自然他是见到了那佳人的背影的,却因人多失了行踪。未曾看到正面。
很多人心里是想去认领的,也是为了一睹心上人的风采,可是出于矜持和诚实都是心里想想罢了,但有一个人却大着胆子去了,这个人便是文氏。
但,父亲一下子便看出来她不是那个丢香囊的人,事关闺阁声誉,他也没有戳穿,在文氏要过香囊后便藏下了偷偷从香囊里拿出来的一块玉佩。
几年后阴差阳错,父亲娶了母亲,文氏嫁了萧浩,一次给父亲收拾书房母亲便看到了那块玉佩,如此方知,当年所丢香囊是被父亲捡去了。
此时,萧璃看着文氏萎靡的样子,心里也觉得她既可恨又可笑!
父母亲的姻缘早已注定,她却偏要固执地破坏,甚至因此憎恨母亲,还父母分离数年,父亲更是含恨而终,此时,见她一幅受了巨大打击的模样,萧璃心里有了一丝痛快的感觉。
“不知锦书在做什么?怎么这么久还没来?”母亲边走边自言自语着,萧璃并未听出她声音中的一丝急切。
向嵘和萧琛此时已经走近了,看到母女俩脸上的轻松愉悦,便也没有追问,而是陪着着离去了。
文氏过了好久才找回了身上的力气,撑着丫鬟的胳膊站了起来,眼中的惊恐变为了更深刻的仇恨。
“母亲,我已经抄完了,咱们可以回了!”萧玥的声音忽然传过来。
文氏并未答言,亦未动,她今日特意约了萧玥过来上香,帮她祈福早日怀上孩子,稳固在孙家的地位。
可是没想到来了后,特意求了大师让萧玥抄会经书增加福报,自己百无聊赖之下去了后山,竟然就看到了活着的谢燕宜。
这已经深深地惊到了她,知道萧玥此时走过来,她才发现远远跟在文氏身边的萧璃夫妇。
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皱着眉眯紧了眼,自己的命运已经那样悲惨,想不到轮到自己的女儿竟然要重蹈自己的覆辙,她不服,她真的不服!
“母亲,母亲,你说话呀,你怎么啦?”萧玥摇着文氏的胳膊问着。
文氏好像忽然惊醒过来一般,看着萧玥,眼前的萧玥比结婚前胖了一些,眼底有微微的青黑色,脸上也有了一些笑容。
她看着文氏这样看自己,着实有些惊讶,便用手抚了抚,娇嗔地再一次摇着她的胳膊,“母亲,你到底怎么啦?”
“玥儿,你一定要过好,母亲一定让那两个人不得好死!”
萧玥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心里微微震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向母亲。
她嫁到姚家后,其实那个姚章对她还不错,包括公婆也对她很好,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想象。
原本她以为,自己受了那样大的屈辱,又是匆忙中被嫁了过来,孙家定然会非常瞧不起她,可是,并没有,孙家全家都对她很好,好得有些过分,隐隐透着一丝怕。
她自然是恨萧璃的,可是那恨意随着全府上下一致的尊敬竟慢慢淡化了下去。
她自己也曾经想过这里面的原因,也许是因着自己对向嵘并未有什么真心,向嵘又是用另类的方式表达过对自己的嫌弃,这样一来自己的感情自然没有母亲当年那样的痴心。
没有痴心,那点子仇恨也便容易化解了,她曾经问过姚章为何会怕自己,姚章只笑不答话,却对她始终恭敬有加。
她自然也不会对姚章有多高的要求,所以这点子尊敬足以让她在姚家生活下去了。
“你这丫头,问你什么自己还想呆了去,反正也指不上你,你舅舅已经出手了,萧府和向府可是要倒霉了!”
“母亲,珍儿……”
“珍儿很快就会被你舅舅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