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兰太主都要跟着过去,自然也要跟着,简王妃却亲切又不容拒绝地说道,“姑母,你们快都坐在这里,我去去就来,还劳烦您折腾过去,晚辈可是不敢去了!”
兰太主见她这样说,便不好跟着了。
待走到正房前,简王妃忽然站住不动了,萧璃奇怪地看着她,她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举步向前。
按理来说应该已经有人先进去禀告母亲了,进门后,母亲果然已经起身了。
简王妃却边走边说道,“燕宜,你有着身子便好好歇着吧,不用讲究这些虚礼!”
“简王妃大驾光临,臣妇未能远迎,还请王妃恕罪!”母亲此时已经在丁香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却并不抬头看简王妃,语气也甚是冷淡。
萧璃惊讶地看着母亲,母亲一向骄傲固执她是知道的,但像此时这样无礼却是她没有见过的。
简王妃此时已经上前搀住母亲另一只胳膊扶她慢慢坐下了,萧璃清楚看到母亲微微向身边抽回的手,但很明显被简王妃用力扯住了,终于她蹙着眉头看了眼简王妃,坐了下去。
“咱们总有九年未见了,好不容易见一面,你还要这样子不理我吗?”
“王妃说笑了,臣妇不敢!”说完这句话,母亲便端起了丫鬟送上来的热茶,却不喝,这可不就是端茶送客了吗?
萧璃再一次被惊到了。
可是简王妃并不为所动,像未曾看到一般,坐在另一侧的椅子上,拿起茶喝了一口,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燕宜,你这几年过得怎样?谢府……还好吗?”
“谢府?王妃为何突然如此关心谢府?我们谢府的安危又与您有什么关系呢?”
“燕宜!”简王妃脸上现出了难堪,看着地下的几个丫鬟便说道,“你们都下去吧!”语气中含着上位者的威严,与刚刚面对母亲说话的口气完全判若两人。
跟着简王妃过来的十几个宫装打扮的人便都听话地退下了,又有人过来要抱萧璃下去,萧璃霸着母亲的大/腿,说什么也不肯。
饶是她再笨,也猜到了这两个人之间有故事啊,如果母亲能有简亲王府做靠山,那在萧府中就会多一份安全了,这么好的探听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
简王妃并未强求,让那人也下去了,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姜嬷嬷呢,听说她跟着你过来萧府了?”
“多谢王妃记挂,嬷嬷老了,最近身子不适,我便让人送她回了谢府!再说,她如今早已不是我们谢府的奴才了!”
“这我是知晓的!燕宜,你我一定要如此说话吗?事情……事情已经那么久了,难道你还不能释怀吗?”
“王妃是贵人多忘事,臣妇比不得!”一句话噎得简王妃半晌未说出话来。
萧璃看着她已经要坐不住了,再看向母亲,完全没有一丝缓和的意思。
人家王妃都这样低姿态了,母亲可是过于骄傲了,就算是以前有再深的过节,这样真心的过来求和也该有一些动容的。
除非,有大事发生。
两个大家闺秀之间,能有什么大事呢!无非就是男人了!
难道,是简王?
萧璃有些疑惑,赶忙抬头看了眼母亲,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母亲对父亲是真正的爱慕,只不过藏得很深而已。
“燕宜,你不要再怪我了!我也已经得到惩罚了,简王他……他不允许我生孩子!”
萧璃正沉浸在思绪中,乍然听到这一句吓了一跳,只见简王妃拿出了帕子,那泪珠已经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很快便浸透了整个帕子。
难道,简王世子不是简王妃的亲身儿子?这个萧璃实在不知情。
母亲此时也终于正眼看向了她,眼睛里含了一丝伤痛。
萧璃赶忙从母亲手里抽出帕子,递给简王妃,她点点头接过,声音愈发大了。
哭了足有一刻钟,母亲并未打断她,只是默默看着,直到她平静下来,方才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这样哥哥如今看了只怕会更难过!”
什么?是舅舅?萧璃终于明白了。
想起回外祖家那次,舅舅与舅母甚少说话,舅舅沉默寡言的样子,萧璃这才知晓原因。
简王妃擦干了泪水,拿过了母亲妆台上的镜子照了照,又自去妆匣中找出蜜粉扑了一扑,又擦了些胭脂,转过身,已经重又容光焕发了。
“这些年我就是这样过来的,难过了背着人偷着哭一会儿,然后补上妆继续做那高贵的简王妃!”
母亲久久未语,萧璃蹭过去,手里摆弄着那对羊脂玉镯,双儿还未来得及收起来,萧璃偷偷藏在怀中,众人簇拥着简王妃来东院,倒未注意萧璃手中的手镯。
“这是……”母亲一把抢过去,“这是您给她的?”
“是,母亲!”不待简王妃回答,萧璃便甜甜地答道。
“为什么给这么贵重的礼物,是当着众人的面给的?您这是要让那些人关注我了!”
“我就是故意的,萧府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吗?有兰太主在的时候还都相敬如宾的,离了兰太主一个个都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你这么个孙子辈的媳妇能有什么地位,我就是要让她们知晓,我这个大月朝如今唯一的亲王妃是非常看重你的。”
母亲抬起眼睛看看她,想说什么,终是沉默了。
“上一次这孩子出事正巧被世子碰上了,这才让两府有了联系,本来我跟兰太主只在宫中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