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阡蕴当然不会跟一个小小的太监计较这么多,不过心中也有些气愤,径直走过去一脚踢翻了他还捧在手中的圣旨,冷哼一声对着立马就跪拜下去的小太监说道:“滚回去,告诉西宫太后,今日若是敢杀掉一个太医,来日,朕就要了她的脑袋。”
这话,可是大不敬,怎么说西宫太后都是皇上的长辈,是万万不可不尊敬的。但是西宫太后却又不是皇上的生母,也并非养母,甚至还有传闻说西宫太后想要弄死皇上,这么看来,这二人的关系,简直就是水火不容啊。
眼瞧着是皇上亲自驾到,便是借这个小太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造次了,当下连滚带爬的就回到了西宫太后那里,哭丧着脸把事情讲了一遍。
不过皇上那番话,可是大不敬啊,小太监却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曾言语。
西宫太后却是有些心焦,她这可正在气头上呢,这下面的人不但没有把人给自己带过来不说,还在自己面前半天不肯出声。当下火气便全都发泄到了这小太监身上,手中的茶盏重重的往桌上一丢,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这些人倒是长本事了,连哀家的话都不听,回来半天也是连个字都说不清楚。既是这样,看来你那舌头也是白长了,还留着做什么,割了吧。”
小太监吓得瑟瑟发抖,赶紧说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便立马将方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甚至连荆阡蕴说的那番话,也是完全说了出来。
西宫太后更是又惊又气了。
她可不会认为荆阡蕴对这件事情是一无所知,甚至在她看来,若是没有他的默许,王梓钿是断不敢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的。但是她身为一介太后,此时却是既不能找慎王妃的麻烦,也没有理由去质问皇帝。难道,连惩罚几个太医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想到这里,便也再不能忍耐下去。猛一拍桌子,西宫太后站起身来道:“给哀家摆驾,去御医院。”
老嬷嬷赶紧走上前来道:“太后娘娘,这可使不得,有什么不便的,咱们回头同皇上私下说罢了,这事儿可不能闹大啊。再者说来,这天色也已经晚了,这几日京城又是阴雨绵绵,太后您的身子骨本就不好,若是再着了凉,那可怎么办啊。”
西宫太后却是越发的觉得生气,颤抖着声音说道:“你让哀家回头同皇上好好商议?你瞧瞧皇上那恨不得把哀家生吞活剥了的话语,这到底是该怎么说。哀家身为他的长辈,却是遭到如此对待,便是泥巴做的也该生气了。哀家今天,就是要见识见识,他到底是想要把哀家如何处置。你们这些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的备轿起驾!”
眼瞧着连跟在太后身边快五十载的老嬷嬷的都没能够劝解下来,底下的人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只能是尽快的备轿,抬着西宫太后去了御医院了。
此时的御医院内,似乎也是知道西宫太后马上就要驾到,荆阡蕴并未曾离开,甚至还一副打算今晚若是不把事情解决,就住在御医院里的架势。
诸位太医自然是慌慌张张,这御医院虽说是个干净的地儿,但这屋里屋外都是浓浓的草药味儿,有时候连小药童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皇上这种万金之躯呢。
不过他们却也是明白的,皇上为何愿意待在这儿,还不是怕等自己走了,回头西宫太后那边又派人过来抓人了。看来若是不能保住他们,皇上是绝对不肯离开的。所以这些太医一时间感动的不能自已,赶紧回去沏了一壶上好的茶,给荆阡蕴送了过来下下火。
荆阡蕴也是一时气急败坏,竟是完全没有顾虑到自己的所为是不是有些不妥,现在回想起来,也是觉得当时未免太过急躁了一些。
但是他并不后悔这样的断绝,毕竟这段时间以来,西宫太后的行径的确是太过嚣张了一些,若是再不强硬一些,只怕真的会被起到头上。好在这些日子自己虽是没有心思顾忌到这后宫中发生的事情,但是却也听说这段时日西宫太后的心病没少发作。
也幸亏是这样,不然的话,西宫太后若是阴自己一招,恐怕自己也很难接的下来吧。估摸着是母后吃斋念佛感动了菩萨,所以才让他有了这份安宁。
慎王夫妻二人皆是没有把那个秘密说出去,荆阡蕴自然也就不知道为何西宫太后的心病频频发作了,他还只当真的是有菩萨在保佑自己呢。
待到西宫太后驾到的时候,整个御医院内,突然就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下人们大气不敢出,只等着皇上或者太后,谁先开口说句话。
西宫太后可是气势汹汹的前来算账的,自然不能落了下风,开口便道:“把人给哀家交出来。”
荆阡蕴皱着眉头道:“太后所说的人,莫非依然还是这些太医?若真是那朕今日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太后犯下大错。”
“大错?哀家何错之有?”
“平白无故杀人,这难道不是错?”
西宫太后冷笑了起来:“平白无故?哀家哪里是如此不讲道理之人,分明是这些庸医害的哀家心病越来越严重,哀家找他们,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朕方才已经听闻过了。”荆阡蕴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些太医给太后煎熬的药,同以往并没有什么分别,所以错并不在他们。反倒是太后还未曾质问过自己宫中的人,就跑到这里来闹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吧。”
西宫太后一下就羞红了脸。
这件事情千错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