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留山,屹立于东海之上,云雾环山缭绕,虽已过去近千年,但岁月似乎并没有给这里留下过多的痕迹,它依然是仙界的翘楚之地,仍是修仙之人梦寐以求的学堂。
妖神一役后,仙界玉帝玄孙女幽若成为了新一任的长留掌门,与三尊中的世尊及儒尊一同管理长留及仙界要事。幽若的魂魄本被封印在勾栏玉中,与花千骨朝夕相处,早已感情深厚,在其他人眼里,花千骨是妖神,但在幽若眼中,她是自己的朋友,是自己的师父。原本喜欢自由喜欢无拘无束的她,当初肯答应接任长留掌门一职,就连玉帝都感到惊讶不已,高兴拍掌“幽若终于长大了,好!”
肯放弃自己最喜欢的自由接任那会让自己忙不过来的长留掌门,其实是想替自己师父守着这里,等师父有朝一日回来,她能以掌门身份在长留山给她留一片净土,可以以掌门身份替她挡去那些伤害,如果六界不能容忍师父的存在,长留便是师父的避风港,如果六界不能接受师父和尊上的关系,那长留可以是他们永远避世的地方。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春夏,更早已数不清过了多少个秋冬,长留的弟子日渐增多,仙界几大派也逐步恢复了稳定,看似一切都没有变,但其实众仙心里都知道,仙界,早已变了,守护六界的长留上仙,早已变了,任谁也没想过,疯癫痴狂会用到那个无欲无求的长留上仙白子画的身上,或者说,在悯生剑出鞘的那一瞬间,他们昔日的长留上仙就已经死了,现在的白子画,只是一个为爱疯癫险些成魔的怪物罢了,不伤不灭的神谕,无人能及的修为,就连玉帝见他都绕道而走。这三百年了,他几乎把六界翻了个遍,跟魔君杀阡陌上演了一次又一次你追我逃的戏码,任谁都知道杀阡陌手上有白子画最在意的那缕魂魄,谁都不敢私自收留杀阡陌,免得哪天白子画把自己灭了。虽是如此,但杀阡陌还是能把自己藏得好好的,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个地方,对于这样的逃跑,杀阡陌显然已经是驾轻就熟,每次都能在白子画赶来前逃得不留一丝痕迹。而作为旁观者的众仙们却比杀阡陌还要紧张,还要害怕,深怕哪天,魔君不小心在逃跑过程中弄毁了那缕魂魄,那么六界....就完了。
绝情殿,微风吹过,桃花花瓣随着飘落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桃花的香味。白子画一袭白衣身影站在桃花树下,眼睛出神地看着眼前桃花盛放的美景“小骨,你在哪里?”
置于身前的左臂上,隐约看到了鲜红的血迹,血迹似乎还在蔓延,开始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袖。绝情池水的伤疤传来那一阵阵蚀骨的疼痛让他的脸色越加苍白,右手慢慢地覆上伤疤
.如此的疼痛...很好,起码知道自己还是活着的.....
不伤不灭的神谕让他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死,但这绝情池水的伤疤可以让他感觉到疼痛,让他有了赎罪的机会。所以每次疼痛,他都不会动用任何法术,就任由那痛撕裂他的神经,任由鲜血滑落,比起当年小骨身上自己赐给她的伤,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一只纸鹤穿过了绝情殿的结界,停在了他面前,纸条随着法术慢慢展开,只见五个字现于纸条中间‘照顾好骨头’。
没有多想,白子画立刻御风向遥歌城的方向飞去。这三百年,一直都在寻找杀阡陌的下落,但自己没想到的是,杀阡陌居然跟异朽阁联手,如今看来,杀阡陌只是一直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那缕魂魄,应该在异朽阁,东方彧卿的手上!!当年瑶池上,小骨说要跟东方彧卿走的那一幕,如今还历历在目,小骨,你还是不肯原谅师父吗?
加快御风的速度赶往异朽阁,飞落于异朽阁的庭院中,左臂上的血迹早已消失,此刻的他仙姿秀逸,风采翩翩绝世,冰冷的目光扫过四周,绿鞘在他的目光中缓缓地走出来。
“我要见东方彧卿。”语气中透露的是不可抗拒的威严
“阁主,已经不在了。”
“每世只能活25岁,推算起来,他应该还在人界,让他出来!”语气跌至了冰点,他迫不及待想要问清楚纸条的事情
“阁主他为了能让花千骨三魂七魄归位,跟异朽阁做了交易,阁主交代过,花千骨已经轮回,上仙不必特意去找,阁主希望上仙能把选择权留给花千骨自己。阁主命我交代的事就只有这些,上仙还是请回吧!”绿鞘的语气中没有过多的情绪,交代完后变转身离开,消失在庭院中
杀阡陌为了小骨不惜冒着被自己杀掉的可能都要护着那一魄,东方彧卿为了小骨甘愿一次又一次拿自己跟异朽阁做交易,而自己...却什么都没做过,什么都做不了...
,手中紧握着纸条,在异朽阁四周布下了结界,才转身离去。
房门随着法术控制被瞬间打开,屋里的东西一切都没变过,依旧跟她在的时候一样。白子画缓缓地由门口走入,一步一步走得极为轻,却又走得异常沉重。自那一战后,他便不敢踏入她房中半步,房里的每件东西似乎都证明着她存在过,但也证明了她的离开。长留山上,除了幽若得他应许每隔一段时间让她进房打扫外,就再无人踏入过。坐在榻上,由墟鼎中拿出宫铃,紧握于手中。宫铃上平均分布着五行的颜色,细眼看能发现上面布着一条条裂纹,瑶池上,他把被她遗弃的宫铃收于怀中,每日每夜都用法术去修复,试图想抹去宫铃上的裂纹。
白子画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