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魑并天日,合该焚香沐浴,却还在外风尘仆仆。啧……”玄荥轻轻一叹,倒是他那鬼毛性子贯有的话。

见圣君霄面色有异,他不由摸了摸人脑袋,奇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莫非还在担心为师?”

圣君霄偏头躲过对方干燥温暖的手掌,扯出个讽刺的笑来,“担心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这样装模作样有意思吗?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不是还想要,杀我吗?

玄荥摇了摇头,认真道:“不,我并没有什么都知道。推演之术,终究模糊。不知可否请君解惑?”

第一次看到对方这样顺杆子往上爬近乎没脸没皮的样子,圣君霄表情一阵古怪。

玄荥并不理会,自顾自接了下去,“我一直不明白,你既是李尧,对上玄宗心怀怨愤理固宜然,想要杀我这个签下追杀令的始作俑者也不奇怪。却为什么在一开始你我落日岭初遇时要跟着我?”

“落日岭初遇?”圣君霄玩味地咀嚼着这五个字。

忽然嗤笑道:“宗主真是贵人多忘事,上玄宗流袖峰山洞之内的事还是宗主告诉我的,现在就忘了吗?当日沁雪崖上宗主‘慷、慨、施、我、援、手’的事也忘了吗?”

“不是忘了。”玄荥神色淡淡,“只是在我心里,你始终是个巴掌小子,不是李尧。”流袖峰山洞一事是原身之经历,沁雪崖上他也只把对方当主角。唯有落日岭古木边,对方才是他诱/拐的幸运s。

身侧呼吸一滞,识海之内一片波动,紧接着玄荥便听到对方近乎咆哮的传音,“始终把我当那个小傻子?哈——玄荥你敢说这二十年里你没有一直防着我,你敢说你心里不想杀我,你敢说宗主附峰的杀阵不是给我准备的?”

对比圣君霄的剧烈起伏情绪,玄荥便显得淡定很多,他总是那么淡定,有时候圣君霄真恨不得撕开他这张脸。

“怎么能说小傻子呢?”玄荥有些不高兴,“明明那么软萌可爱。”

圣君霄面色“刷”的一黑,攀升的怒气一滞,然后哗啦啦全掉了下来,浑身散发着阴沉的气息。

“再说,你既是李尧,隐姓埋名在我身边,我防着你莫非不应该?你是我命中死劫,又对宗门动过手脚,还对我进行摄魂,可见居心叵测,我对你滋生杀心难道不应该?我又不是哪个小傻子?”

“你不是说软萌可爱的吗?”圣君霄脱口而出。

玄荥奇异地看了身侧人一眼,圣君霄回神,面色更沉,撇开目光,“我从来不知道玄荥你这样巧舌如簧?我莫不是要感谢你迟迟没有对我动手?”

“诚然。”

“……”

师徒两人并肩而来,气氛融洽,看台众人均是感慨“师慈徒孝”啊。

两人很快重新回到高台,仿佛之前与圣魔王一战并不存在一样,三族共会闭幕式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在一开始你我落日岭初遇时要跟着我?”玄荥施施然落座,继续之前的话题,研究癖总是有超出常人的执着探索精神。

圣君霄:“……”

他狠狠磨了磨牙,“自然是利用你深入上玄宗,好彻底弄垮这个丑陋污秽的势力。否则倾我之力恐怕也无法与一个万年传承的宗门抗衡。”

“原来如此。”玄荥恍然,又疑,“可是你一开始并不知道我是上玄宗宗主的罢。否则沁雪崖上就不会是那般反应了。”

“……在那之前当然是要利用你的冰寒灵气了。”圣君霄冷冷一笑,“你不会不知道你的道体对我是何等样的大补罢?”

“哦——”玄荥拖长音,忽然道:“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我、忘、了。”圣君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那你刚刚为什么突然飞身至战台?”冷不丁,玄荥换了一个话题。

圣君霄撇了撇脑袋,“好睁大眼睛看你怎么死!”

两人位置一前一后挨的极近,玄荥还破天荒地没有坐的端正笔挺,反而往后靠,圣君霄双眼死死盯着身前人的背影,一副恨不得看出一个窟窿来的样子。

场中讲话还在继续,有人听得聚精会神,有人昏昏欲睡,也有人直视前方、放空思想。

清晖率先发现了玄荥、圣君霄两人的异样。想到历年来三族共会“相亲大会”的成功率几乎百分之九十,他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完了完了!

明澈师叔该不会在长时间的深情凝视(对视)、肌肤相亲(坐大腿)中,终于把心内的一腔尊师情怀给转换成深情爱恋了罢。

仿佛已经看到这位天赋惊人、俊美非常的好伙伴、好师叔日后是如何被无情地打断四肢、废去修为、刺破气海扔下上玄宗,然后沦为乞丐,蓬头垢面在地上艰难爬行遥遥痴望上玄宗内最高的那一座山峰的样子。

清晖一个激灵,一把虎扑。

“咳咳咳。”被狠狠扑个正着的圣君霄一惊,险些岔了气。

“你干什么?”圣君霄扒拉下身上的大只,温柔笑。

清晖脊背一凉,缩了缩脖子,弱弱道:“师叔三思而后行啊!”

圣君霄气息陡然一变,阴狠无比,“你也知道?”

是了,清晖、明旭可不是玄荥最信任的人么?明旭都知道了,清晖又怎么会被蒙在鼓里呢?自始至终,只有他,只有他什么都不知道!

明旭既然同意与他合作,对方的亲传弟子恐怕也知道他的计划,怎么,现在是害怕了吗?

他忽然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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