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圣君霄双眼迷茫,却立刻又是一慌——
玄荥刚刚压制下的气息又浮动起来了,周围灵气蜂涌而来,直往玄荥体内灌,这竟是要立时突破了。
经脉被强行撑开的感觉并不好受,玄荥目露痛色,脑中却是高速运转。
那个人,一定是崇明。
可是,他来做什么?只弹了一首琴就离开了?
不,不仅仅是一首琴,对方在催他突破。
原本尚可压制的修为气机一阵暴动,根本无法再控制下去。
那对方为什么要催他突破,是他之前洗清圣君宵心中戾气的行为被发现了?对方想要支开他然后再做手脚?不行!
“师尊!师尊!师尊!”玄荥的状况很不对,再不闭关突破,这些疯涌而来的灵气会生生撑裂对方经脉的。
见对方依然没有反应,圣君宵一咬牙把玄荥打横抱起,解开护山大阵,穿云破空,直奔宗主主峰,飞快地朝静室而去,开门,放人,阖上。
圣君宵心中担忧,动作光速,这一切发生的极快极快,一气呵成,几乎就在一眨眼的功夫。
转瞬之间就是一个人盘坐在静室蒲团内的玄荥:“……”
感受着充斥经脉的疯狂灵气,仿佛再不进行动作,就会被彻底撕裂,整个人几乎已经被灵气压的起不来身。
玄荥闭目,决定先控制一下灵气,但无论如何,他必须要在彻底闭关前和圣君宵说清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圣君宵坐在静室外一木桩上,他每次为玄荥守关,坐的总是这里。
他遥遥瞥了不远处一座秀丽的山峰一眼,来时他刻意收敛了气息,没有叫明旭发现,以防对方打扰玄荥的闭关,现在,他自己也不好随意离开。
那么,便再放任对方几天。
时光如流水,在修士眼中的时间总是被模糊化的,尤其是在闭关的时候。
玄荥想的是只用一会儿功夫,事实上一个闭眼一个睁眼,已经是半年过去了。
所幸,圣君宵还在宗主主峰的静室外,没有离开,也没有什么人来到。
此时玄荥体内浮动翻涌的灵气已经部分稳定下来,至少可以在彻底闭关前留出半个时辰的功夫做准备。
他睁开眼睛,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体内流动的另一股气息,然后轻轻笑出了声。
有些人不愧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啊。
静室大门再次打开,圣君宵狠狠一愣。
熟悉的人一步一步从室内踏步而出,气息无线逼近于合体,却终究没有到合体修为。
失败了?
圣君宵有些不敢置信,又马上反应回来,挂起个暖暖的笑容迎了上去,柔声宽慰道:“师尊……”
“你不必这么叫我。”话还没出口,清冷的声音便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那声音很冷很冷,几乎要掉冰渣子,玄荥从不曾用这种声音和圣君宵说过话,哪怕是在当初发现对方身份与欺瞒后。
圣君宵一怔,心底没由来地升起一股慌乱,勉强挂着笑,“师尊……说什么?”
玄荥抬眉,整张脸仿佛罩着一层寒霜,冰冷得让人心惊,他缓缓重复道:“我说,你不必叫我师尊,我受不起。”
圣君宵呼吸一滞。
只见玄荥周身气息凝聚,眉心一点点流动着黑气——主从契约。
眼睁睁看着的圣君宵脸上所有血色褪尽,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咽喉仿佛被一只冰冷的巨手扼住。
黑气凝聚成光,黑色光团透过白皙的面庞穿出眉心,被冰寒劲气一打,消散在半空。
契解。
一瞬间的反噬让圣君宵气血翻腾,喉头涌上一股腥甜,他连忙闭紧双唇。
“好一个圣君宵,我今日始知有些人真的是无心之人。”逼出体内契约后,玄荥忽然笑了起来,自嘲而冰冷。
“不是,师尊你听我说!噗……”圣君宵开口,喷出一口鲜血,他却恍若未觉,急急忙忙地去拉玄荥的衣袖。
“不必,你想说,我却没空听。”玄荥垂眸看了一眼袖子上带着斑斑血迹的修长五指,厌恶地皱起眉头,甩开。
——我想知道所有,你可愿意说?你若不愿意也无妨,只是过了今晚,以后我也就没有听的兴致了。
三十多年前的话语穿过时空响在耳畔,圣君宵心中慌乱不已,对方已经不要听他的解释了。
他当时真的想说的,只是被突然闯进来的圣炎打断了,后来……后来终日无暇……
“我错了,师尊。”他连忙开口承认错误,“我真的错了,师尊,你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你何错之有?”玄荥仿佛冷静了下来,脸色又变成了那惯常的淡淡然,万物不萦于心,只无起无伏道:“师徒一甲子,是我从没看清过你,我之过也,你何错之有?”
“我纵曾经下令追杀,有对你不起,这么多年也该还清了,还请圣道友贵脚勿踏贱地。”说完,他转身朝静室走去。
忽然,背后破空风声响起,玄荥嘴角勾起个冷笑,转身打出一道冰冷劲气,忽然瞳孔一缩。
只见飞过来的不是暗/器,不是杀招,而是一个巴掌大的小黑团子。
玄荥猛地收手,被反弹的力道往后冲退了半步。半空中,小黑团子眸光一亮。
下一瞬,玄荥怀里便是一重,小黑团子挂在了他手臂上,圆溜溜的猫儿眼里划过一丝心疼,仰脸糯糯道:“你没事吧?”
说完,又委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