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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轮红日随之缓缓升起,柔和但略带些刺眼的光芒映醒了躺在甲板上的彭岳,新的一天又来到了。

记得多年前,也是这个样子。那时彭岳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有些不太习惯这里的气息,这里的阳光,这里的一切。那时他的记忆,还仅仅停留在一生中上的最后一堂历史课…

“程浩,你怎么跑过来上课啦?”彭岳有些顽皮地仰起头,一脸调侃的味道,“怎么,戒掉游戏,想要专心致志地学习了?”

“你当我想来?”程浩掷到彭岳旁边的座位上,有些不耐烦地朝讲台上那个头发已有些发白的女教授努努嘴,“要不是老吕点名,我才不愿意来呢,这课上着,没劲!”

“这课挺有劲的啊…”彭岳向椅背上慵懒地一靠,顺势舒舒服服地活动了一下筋骨,“这节课讲的是是明朝嘉靖年间的“大礼议”事件,多有意思的事啊!”

“有劲个屁!”程浩滑到座位上,蹭到了彭岳面前,“你知不知道咱们期末论文是“张璁新政”,她老吕现在在这讲“大礼议”,那时候张璁刚到京城,还没得势呢,你觉得听这节课有用没?”

“话不能这样说…”彭岳摆出一副严肃的态度,“期末论文是“张璁新政”,肯定要涉及到对张璁这个人的讨论,而张璁就是因为“大礼议”兴起得势,所以听听这节课,对写期末论文很有帮助啊。”

“好了好了,你油嘴滑舌,我说不过你…”程浩拿出那本厚厚的历史教材,漫不经心地往书桌上一扔:“就你会说话,谁都说不过你。就你会说话,把老吕哄得屁颠屁颠的,上学期给了你九十多分,还有考古系的那个老教授,还有咱们思修老师…”

“去你的…”彭岳笑着摆摆手,“我那成绩可都是真才实学…”

“算了,懒得理你…”程浩手托着腮帮子,突然把他那张大脸凑到了彭岳面前,“我看你小子眼睛里都带着坏笑,你说,你是不是提前知道老吕这节课要点名,所以才来上课,而且你还没告诉我!”

“你小子有没有良心?”彭岳瞪大眼睛盯着程浩,“你看看我这眼睛,写满了纯真与善良,哪里有什么坏笑。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坑过你小子,你小子天天不来上课,哪次不是我给你签到?”

“我这不是开玩笑嘛,哈哈…”程浩笑着打个哈哈,“开个玩笑,别当真,谁不知道你彭岳最讲义气,是个好人,哈哈…”

却见彭岳也不搭理程浩,只是拿起了桌子上的历史书,嘴里小声嘀咕着:“老吕…老吕…”

程浩一抬头,只见那个女教授正一脸黑线地向自己这边走来,吓得他赶忙抓起桌子上的那本崭新的历史书,也不管自己都拿倒了。

“好了,同学们,我们这节课要讲的是嘉靖年间的大礼议事件…”老吕那高跟鞋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渐渐远了。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也是刚看见…”彭岳小声嘟囔着。

“大礼议事件是因为明武宗朱厚照死后无子,也没有遗诏指定皇位继承人。在内阁首辅杨廷和的意见下,武宗之弟朱厚熜以藩王的身份入京继承帝位,但是在杨廷和等一干重臣的坚持下,朱厚熜必须认孝宗皇帝为父,而称自己的生父兴献王为“皇叔父”,称自己的生母为“皇叔母”…”女教授在上面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你说这杨廷和也挺鬼的,叫朱厚熜那么个还没成年的藩王来当皇帝,明摆着不是想要控制人家,把人家当傀儡吗?”程浩在一旁小声冲彭岳说着。

“还有…他杨廷和搞那么一套,不让朱厚熜认他亲爹,明摆着就是向新帝示威,从而树立自己的权威嘛…”

“行了,就你懂…”彭岳拿胳膊肘碰了碰程浩,“刚才老吕又瞪了你一眼…”

“朱厚熜对此自然是不赞同,可是他发现以他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对抗杨廷和…”女教授又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一开始朱厚熜对杨廷和好言相劝,但是杨廷和无动于衷,后来直接下诏书,结果都被内阁首辅杨廷和使用封驳权将诏书退了回来…”

“你说杨廷和为什么那么牛逼,连朱厚熜都干不过他?”程浩又拉着彭岳的袖子问了起来。

“废话,朱厚熜以前是个藩王,在京城一点势力也没有,刚当皇帝自然也没有什么可以倚靠的人。而杨廷和四朝老臣,又当了那么多年内阁首辅,朝廷上基本都是他提拔的人,你说朱厚熜能对抗得过他吗?”彭岳笑着说道。

“那他直接把杨廷和给罢官不就的了吗?”程浩的语气还真带着几分不解。

“要不说你这没听课…”彭岳抬眼看了看女教授还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便低着头向程浩解释道:“朝中大臣都是杨廷和的势力,杨廷和走了,朝中那帮大臣能干吗,人家都是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再说了,把杨廷和罢官,谁来给你打理朝政啊,那时候朱厚熜年纪还不大,哪里懂得培植自己的势力?”

“就在朱厚熜束手无策的时候,有一个叫张璁的观政进士向朱厚熜上了一道折子,请求朱厚熜尊崇所生,立明世宗生父兴献王庙于京师,揭开了大礼议事件的序幕…”女教授边说边向彭岳和程浩这瞥了一眼。

“彭岳,你说这张璁当时一个屁大点的小官,就敢和内阁首辅杨廷和对着干,你说他是为什么呀,肯定是想搞政治投机,对吧?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他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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