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滚带爬的远远躲开了,琅琊默默的望着我,也不说话。

好半天他才收回目光,然后抬头做望月状。

“你可知道醉月?”

琅琊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什么?

我茫然。

“世间草木精怪皆以日月精华为食,但此物若吞食过多,便会使人如痴如幻,是为醉月。”

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狐疑的望着琅琊。

见我看他,琅琊眼里似是闪过一丝慌乱,但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如常,道:“今日被蝰蛇所伤,我只是依凭本能汲取月之精华排解蛇毒,却不想吞食过多,虚不受补……”

琅琊的声音越往后越小,最后终于挂不住,索性直白的道:“你就当我喝醉了酒,胡说八道罢!”

哦!

我顿时了然。

原来竹妖的醉月和爹爹喝醉酒是一样的呢!

爹爹喝醉了,也是一时清醒一时糊涂的,有时也会晕乎乎的胡言乱语,等到酒醒了,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是犯了疯病就好!

猪笼山曾有只兔子精突然间就变得神神叨叨六亲不认的了,还咬伤了去寻他玩儿的两只松鼠精,后来,听说那兔子是宿疾犯了,会不定时的发疯,于是大家就都躲他远远地,生怕一不小心被兔子盯上咬两口,到时候哭都没地儿哭去——你好意思跟一只犯病的兔子计较吗?再说人又没把你咬死!

我长舒了一口气,却见琅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在袖子里摸了半天,然后掏出一件东西极犹豫的望着我。

见我一脸好奇,他叹了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把那东西猛的往我跟前一递,道:“你拿去吧,这是一位故人所赐,虽是佛门法器的形状,但与我妖族无害,若你再遇妖族攻击,它可护你不死。以我的修为如今是用不上了,就给了你吧。”

我好奇的伸爪拿了起来,见是一串碧色如洗的串珠,那珠子如鸽卵大小,颗颗圆润通透,恍如美玉,看起来煞是喜人。

唔,戴在腕上一定很漂亮!

我噗的一声化成人形,然后将那珠串往手上一套,果然刚刚好。

也不知这珠子是什么材质琢磨的,戴在手上也不觉得沉重,还自有一股微凉的草木气息沁入鼻端,让人觉得舒服极了。

“你送我的吗?”我举着爪子欢喜的问。

琅琊神色一僵,然后极不自然的道:“算是借的。日后再见时,你须得还我。”

哦!

“我不可能将这持珠借你一辈子。你得早日弄清那蝰蛇为何与你为敌,然后彻底化清仇怨,否则,日后终会为其所害。”

“你不是说那蝰蛇是被我的撰灵符所吸引的么?能有什么仇怨?”

“一开始我是这么以为的,想来倒是我小看了那畜生。”琅琊冷笑一声道:“我也是才发现,那畜生分明只是一条蛇蜕!想来是有人在身后操控着这蛇蜕的一举一动,它才会追着你不放。你可在想想,除了这蛇,你还有什么仇家不成?”

仇家?

怎会!

我摇头。

琅琊见状也不再深问,只道:“许是你父辈惹下的债务也未可知。”

父辈?爹爹么?

爹爹除了干活就是喝酒,他的性子在村子里没有人说不好的,就连难缠如妃燕老娘这般的狐狸,私底下也曾感叹爹爹好脾气。

这样的人,又怎会与人结仇?

想不明白。

索性我也不再去想,只欢欢喜喜的拨弄新得的手串。

若是妃燕见着这串珠子,一定会羡慕死的!

妃燕最好的首饰,也不过是自家爹爹给她雕的一对儿刻花的木镯子,妃燕的老娘用茜草汁帮她染成了赭红色,她便日日戴着在我面前显摆,足足显摆了一个月,我气不过也要爹爹给我做,可爹爹折腾了七八天也没能刻出一只镯子来,惹得妃燕一顿好笑,我也只好作罢。

呃,你说,我要不要再回一趟狐狸村,趁机一雪前耻呢?

那场面,想想就让人扬眉吐气啊!

我捧着手腕得意地笑出了声儿,再次惹来琅琊一记看白痴似的眼神儿。

琅琊无语的望天,然后道:“已经寅时了,你回去吧,明日还要赶路。”

呃?寅时了吗?怪不得月亮已经往西坠了。

我后知后觉的打着哈欠爬了起来,见琅琊自怀里掏出一个暗绿色的锦袋,递与我道:“里边是些散碎银两,看你也不是个有钱的,我便把这好人做到底罢——你省着点儿花,也够你用上一年的了。”

看这袋子也就有琅琊的拳头大小,我半信半疑的接过来,问:“这么点儿就够用一年啦?”

琅琊闻言蹙眉道:“如今的世道,一旦米才两吊钱,你觉得呢?”

“一旦米很多吗?”我好奇地问。

琅琊像是被我的无知给气到了,狠瞪了我一眼问:“你莫不是从未在人间行走过吧?”

我心虚的咬唇。

琅琊见状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看我,只问道:“你可知道凡间的银钱如何使用?”

我呐呐的说:“不知。我昨儿才出的猪笼山。”

琅琊闻言睁开了眼睛:“你是猪笼山上狐狸村出来的小狐狸?”

“呃?你怎么知道?”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

琅琊看了我半响,摇头道:“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像你这般蠢笨的狐狸,不是打狐狸村出来的才怪!”

“你认识狐狸村的狐狸?”我顿觉好奇。

“以前见过。”琅琊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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