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
正当几个女生正围着白颜的画不断称赞的时候,几人的身后却传来一声明显带着嘲讽的不屑。
“画得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抄别人的!”
陈辰悦一脸鄙夷地看着画架上几近手工的油画,尽管她并不想承认,但还是不得不说,白颜的绘画手法老辣且非常具有个人风格,这幅画的完成度非常高。
但是那又如何?
“抄别人的?这话怎么说?”几个女生一听就知道肯定有八卦,眼睛猛地一亮,凑到了陈辰悦身前,好奇地询问道。
人都有好奇心,更何况还有关于白颜的重大八卦,这一定不能错过啊!
“我们学校十年前出过一位很厉害的学姐你们知道吧?”陈辰悦抬高下巴,一脸倨傲的表情,见几人都点点头,便又接着往下说道:“那人名叫白颜,在国际画坛上小有名声,白颜的画法就是抄得她的!”
“竟然和白颜同名同姓?”
“不会是亲戚吧!”
“或者干脆是同一个人也有可能哦~”一个女生玩笑一般地开口道,话还未落她自己都感觉这话分外的好笑。
“你说白颜是抄那位学姐的?真的假的啊?”玩笑开罢,八卦之心蠢蠢欲动,几个女生又关心起刚刚陈辰悦所说的话中的意思了。
“我犯得着骗你们?”陈辰悦眉毛一扬,微怒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神采飞扬:“那位学姐的画风很有个人特点,尤其擅长反衬,用色非常大胆,关院长的办公室里现在还挂着她的画呢,你们要是不信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陈辰悦的话非常的有说服力,关振良是央美的荣誉校长,德高望重,向来是受人敬仰的存在,既然在他老人家的办公室里都挂着那位学姐的画,想必这人的水准一定非常高。
陈辰悦的话有理有据,应该不是在说谎。
那么……白颜真的就是在模仿别人吗?
画室的面积并不大,摆了些画架和画具之后,空间更是小了很多,这发生在一方角落里的闲言碎语,整个画室都已经听得差不多了。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陈辰悦,那真是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你胡说什么!”一声断喝打断了几人叽叽喳喳地议论声,文斌温润的脸上泛起怒意:“你有证据吗?凭什么说白颜抄别人的!”
陈辰悦扫了文斌一眼。“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管得着吗!”
“没有证据你这就是诬陷!”
文斌和陈辰悦杠上了,刚才还非常轻松的画室氛围顿时有些紧绷,尽管他们也都觉得陈辰悦的话有些难听,但谁也没有向文斌反应这么激烈,别看文斌平时那副温润模样,一旦发起火来,可是非常吓人的。
陈辰悦自己也没有想到,文斌会死咬着她不放,她会说那话本来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听那几个女生夸白颜心中不舒服,习惯性地想要在外人面前压白颜一头罢了。
更何况她说的也是事实啊!又没有故意造谣生事毁坏白颜的名誉,文斌他有凭什么这么不依不饶!
被文斌这么一喊,陈辰悦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她满脸怒气的瞪了文斌一眼:“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央美东门街新开了家西灵画廊你知道吧?”陈辰悦这话看似是在问文斌,但还没等文斌回答,她又接着说道:“白颜有几幅画挂在里面售卖,说她模仿的可不止一个!”
陈辰悦顿了顿,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话产生的效果,得意洋洋地再次补刀:“我的话你不信,那些鉴赏家们的话,你总该信了吧?”
说完看也不看站在原地脸色难看的文斌,拿起包转身离开教室。
“……”
饶是陈辰悦的脸皮再厚,背后说别人坏话却被当场撞破也还是会感觉尴尬,她拿着包,手还保持着搭在门把手上的动作,就被门口站着的白颜个吓得愣了一下。
“哼!”回过神儿来的陈辰悦冷哼了一声,甩上门扬长而去。
白颜站在画室外的走廊上,眺目远望,整个校园被一层厚厚的积雪掩盖,触目所及之处俱是一片雪白,凛冽的北风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缝吹进来,白颜不禁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刚才画室里发生的事情她都听到了,从陈辰悦出声开始,到她说出那句鉴赏家门都认为她的画模仿结束,这其中的一字一句她都听的清楚明白。
她的画模仿白颜?
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她就是白颜,白颜就是她,从头到尾她都是她自己,她按照自己的理解、自己的想法去画画,怎么能是模仿呢!
但是这些话,她就算是说出去也不可能会有人信的,且不论她死后重生这是一件多么猎奇的事情,他们恐怕也会以为这不过是她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她是白颜,但是在别人的眼中,她却不是白颜,这根本就是一件非常矛盾的事情。
尽管白颜不愿意承认,但是之前的她确实是给现在的她带来了困扰。
或者说,是她之前的绘画风格给现在的她带来了困扰。
正如同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一样,这个世界上也不可能有完全相像的两个人存在,一个人的思想、经历、感悟、心境和思考都会通过颜料诉诸于笔端,真实地表达出画家内心深处的东西。
同一个物体,换不同的人去观察,就会得到不同的答案,画风是画家内心最深处的诉求,这点根本不可能相同。
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