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了。”铁浮屠看着黑暗里拖刀而来的那个男人,缓缓说。
“是久违了。”苏君炎看着这个站在门前的男人,并不觉得有多少意外。
他早已做好了面对他的准备。
只是……
“还没来得及谢谢你,上次的事。”苏君炎又说。
上一次,在东南,那片流血的林地。
如果不是铁浮屠及时赶到,苏君炎也不知道自己不是真的能走。
“不用客气。”铁浮屠沉默了一下,“我欠你的。”
“什么?”苏君炎像是不解。
“在深渊里,那个人是你吧,救我的那个人。”铁浮屠看着苏君炎说起了往事。
那些发生在新大陆,东部地域的往事。
深渊,深渊之口,铁浮屠独挡李拔魔。
却差点被破白的李拔魔一拳轰杀。
要不是那一台突如其来的魔动力武装。
莫德雷德。
别人或许会认不出来,铁浮屠和苏君炎交手多次,却是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
是苏君炎在操控那台机体。
对此,苏君炎并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你不该来的。”铁浮屠很认真的说,他当然不希望苏君炎来,更不希望和苏君炎交手,生死相搏。
“你……走吧。”
苏君炎还是不说话。
他的决心很坚定。
哪怕他面对的是铁浮屠,他也不可能回头。
“算了。”良久,铁浮屠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苏君炎不会回头,只是,还想试试。
“本来,你来,我不应该拦你的,毕竟你对我有救命之恩……”
“你也救过我。”苏君炎终于开口。
意思就是,两清了。
“那不一样。”铁浮屠摇头,“你救我于水火,我只是,锦上添花,不值一提。”
“但我还是不能让开,我效忠于路西菲尔殿下,如果我让开,就是有违我的本心,希望……”
“我能理解。”苏君炎点头,如果铁浮屠会让开,他就不是铁浮屠了。
不是那个千钧不动的铁浮屠。
“今夜,若是你身死于此,我会自戕谢罪。”铁浮屠的最后一句话,他握刀,沉腰坐马,道,“请。”
“请。”苏君炎早就在等这一刻。
他和铁浮屠之间各有情分,本来是绝对不应该,也是苏君炎完全不想对上的人。
可是世事弄人。
有时候,就是这样,哪怕是情深意重的朋友间,也不得不拔刀而向。
“请不要留手。”凝重如山的气息,开始从铁浮屠的身上蔓延开来。
“我,也是这个意思。”苏君炎的杀意,再度归一。
有一滴雨滴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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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滴雨滴了下来。
滴在了奥古斯丁的面前。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滴在地上晕染开来的雨点,朝着阿什纳约再度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很明媚,像是暗夜里的阳光。
如果只是看他的笑容,你决计想不到,这个男人,会是一个人人畏惧的,恶魔。
“那么为什么?”阿什纳约吞了一口唾沫,居然发现自己的手心开始无法自制地出冷汗,“你为什么要杀我?”
他好像是回到了当学徒的时候,在严苛的老师手下,小心翼翼,生怕犯了一个什么错误,就会遭到严厉的痛骂。
“好问题。”奥古斯丁赞扬地点了点头,“我为什么要杀你?”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阿什纳约念着那四个字,像是在念着某些陈年的符咒,这个符咒后面藏着一些历史的真相,还有,他活命的可能?
“看来你不太记得了,不如我来提醒一下你?”奥古斯丁很慢条斯理的,好整以暇的,好像是要进行一场教学,而不是要立刻杀了阿什纳约。
更多的雨点已经从天上不断地坠落。
终于是下雨了。
但没有人敢动一步。
雨就砸在每个人的身上,像是要把这些人都带回二十年前的某个夜晚。
也许那个夜晚,也下雨了?
“二十年前,你接任魔纹术士协会会长的那个晚上。”奥古斯丁低低的话语,仿佛一只正在缓缓打开灾难之匣的手掌。
已经有浓郁的罪恶的味道从里面飘出来了。
“你……”忽然,阿什纳约的语气就变得颤抖了起来,他的手也在抖,他看着那年轻人陌生又熟悉的脸孔,一下子就知道他到位是为了什么而来了。
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看起来,你是想起来了。”奥古斯丁很满意地点点头,“二十年前,本来要接任魔纹术士协会会长的人,是霍,克,不是你,无论是人品,资历,实力,处事,你没有任何一点能够比得过他,但是你不甘心……”
说到这里,阿什纳约已经整个人都在颤抖了。
像是有某个梦魇探出了手,正在把他往噩梦里拉扯。
“你想要坐那个位置,做梦都想,你觉得你比谁都有资格,就算是那个被全联邦赞誉的光王陛下,也只是运气好而已,只有你,只有你才是真正有资格领导魔纹术士协会的人,对吧?阿什纳约,会长阁下?”奥古斯丁的语气还是很轻柔,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于是你做了一件事情。”
“不得不说,你的运气不错,你恰好知道一点足以致你的师兄霍,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