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种。
居然是,魔种。
当亮银色的铠甲被撕碎以后,一种固有的认知被破坏了。
那就是魔种为魔种而战,人类为人类而战。
铁浮屠和阿尔托莉亚这样偏向于个人倾向的不算。
这可是,一整支军队啊。
为什么呢?
北地军团的魔种百思不得其解。
但有些人却是在这个堪称诡秘的秘密被揭开的那一刻,怔怔出神到近乎要落泪。
这群人,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弃民,在东南底定一战里,近乎灭绝的始祖派信徒。
他们在苏君炎到来以后,被特殊照顾,不用上战场,但还是有人自告奋勇出来做后勤部队。
虽然,这一刻他们都离主战场很远。
可魔种天生的种族优势让他们的目力极其恐怖,只一眼,就看到了战场之上,那个魔种的样子。
“是哈斯卡……”说话的始祖派魔种,声音完全的颤抖,隐隐有要哭出来的迹象。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悲哀。
为他们同族人的命运悲哀,也为他们自己的身世悲哀。
哈斯卡,曾经也是那一次人魔大战以后,被阿斯嘉德抛弃的始祖派信徒之一。
在温宁顿当政以后,他和其他的一群人一起,被从整个始祖派信徒的队伍里拉了出去,带走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最终去了哪。
众说纷纭。
有的说他们被抓进了人类的实验室,有人说他们被流放到了苦寒之地替人类采矿卖命,还有人说……
总之,没有人觉得他们是还活着的。
但,现在,此刻,他们出现在了战场之上,站在了,魔种的对立面。
为人类卖命。
为什么啊!?
近乎愤怒的质问,在所有的在浩荡的命运里存活下来的始祖派魔种心间回荡着。
可他们没办法真的去质问,因为离得太远了。
而且,那个叫哈斯卡的年轻人。
他在盔甲被打碎了以后,在真实的面目被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里以后,他无动于衷,没有任何表情,或者说,他是,好像没有任何的感情。
他的眼睛,死寂,空洞,可又隐隐带着一些暴虐。
像是野兽一样。
可却又,比野兽还要残虐的多,是真的,除了杀戮的情绪,就好像没有其他任何的感知了。
机器。
对,打碎了那一身铠甲的魔种骑兵作为离得最近的人,他所能想到的形容词,只有两个字。
机器。
这个面前的同类,就像是机器一样,用一种森冷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发出了完全非人的低吼声。
下一刻。
异变突生!!!
那一个被打碎了全身铠甲的始祖派信徒,全身的很多地方猛然凸起,像是有什么怪物要从他的身体里冲出来一样。
一秒钟以后,血肉破碎,一种不知道是触手还是骨骼一样的生物组织,直接穿刺了那个叫哈斯卡的年轻魔种的身体,继而包裹了他的全身。
他没有发出任何的痛苦的吼叫声,反而是近乎享受一样地拥抱着这些异变。
仿佛,之前的那具身躯是束缚,而现在,才是他真正的归宿一样。
甚至,连他的血液,也是绿色的。
仅仅过了一秒钟,原本好端端的魔种战士,变成了一具由血肉铠甲武装而成的……怪物。
这是真正的怪物啊。
“不!!!”魔种后勤部队,作为曾经的始祖派信徒高层之一的罗翰长老,在看到这一幕以后终于痛哭失声。
到底,到底,到底!!!
那些该死的人类对你们做了什么啊!!!!
那一刻,罗翰长老对于人类的恨意到达了顶点,他甚至已经情不自禁地朝前走了,他要上战场,他要去杀人。
但是,下一刻,他又愣住了。
因为哈斯卡,或者说,由哈斯卡变成的那只血肉怪物,已经朝着魔种骑兵出手了。
紧随其后的,是那些也在哈斯卡之后瞬间变身的前始祖派信徒们。
是真的啊。
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啊,都被人类抓去做实验了,然后,变成了这种,这种怪物。
现在,要对他们的同类动手了。
所以,罗翰啊,你又要去杀谁呢,你去杀他们吗?
他们是你的族人啊,是以前一手扶持起来的孩子啊,你忍心对他们出手吗?
罗翰全身无力地跪倒在了地上,只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太残酷了。
对他们始祖派信徒,尤其的残酷。
冲锋在前的北国铁章骑兵虽然吃惊于对手的身份和变化,却没有任何手软的意思。
哪怕他们是魔种又怎么样,现在,今天,这一刻,只要敢拦在他们马前的,就都是敌人。
骑枪奋力扫出,可结果有点让人吃惊。
这些经过了古怪变化的魔种不仅仅是外形变了,气息变了,力量速度反应,居然都是更高了一筹。
之前北国铁章的精英们和他们对战,出手之间,还是有来有回,有压力,却也不至于感觉到太大。
现在,却是隐隐有种难以对抗的感觉了。
这……怎么可能?
又是一枪扫出,那变了身的始祖派魔种,不能再进攻只能退缩,否则将会受到致命一击。
但他就像是完全没有感觉,没有害怕,没有恐惧一样,用着肉身硬顶了上来。
长枪穿透了一层那魔种外围的血肉铠甲,然后居然卡在了那里,北国铁章的精英骑士想要抽枪却是已经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