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汜修把自己关进房里那刻算起,应该已经过了五日,这五日里,闲之屿忍不住就会蹲在墙边听听隔壁有没有活人的动静,出门之前也会靠在门边反复确认,可隔壁那位还是完全没有要出门的意思。
想到秦汜修最后望向他的那个眼神,闲之屿的心就不由得抽搐一下,虽说谁都难免有些过去,有几个不足向外人道之的小秘密,但那时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已然不是一个正常人。
最开始闲之屿也想过秦汜修其实是千岁老妖怪故意隐匿修为来着,不过这种元婴大能为何要隐匿成一个杂灵根的炼气期外门弟子在这里打酱油,又不是下基层送温暖。直到他又想到了一种可能,修为低又是杂灵根还不引人注意,但是懂得东西非常多心性深沉,难不成……难不成他是漠清的重生?!
屮艸芔,我是穿书狗,我邻居是重生狗,现在怎么办?在线等,急!
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秘密的闲之屿更加坐立不安了,漠清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因为知道得太多而被灭口的可能性已经破表,特别是回想起之前对秦汜修各种勾肩搭背嬉笑打趣,完全的作天作地作妖作死。
不对不对,仔细想想,秦汜修对他还不错,帮了他好多次,就算没把他当朋友,至少看着也算顺眼吧,以漠清的性子,是不可能做到这些的,漠清这个人生性多疑,根本不会相信任何人。
最后闲之屿决定用自己的主观意识洗掉所知的客观事实——装傻,之前如何相处,未来也照旧。
于是他继续端着饭碗蹲在秦汜修屋子门口听里面动静了。
刚扒着饭呢,门突然就开了——秦汜修保持着开门的姿势,闲之屿蹲在他脚下保持着端饭的姿势,再次面面相觑。
“你就这么喜欢在我家门口吃东西?”秦汜修俯视着脚下差点噎死的某人。
闲之屿嘴里包着饭,眯眼笑得像一只土拨鼠,“要粗么?我刚捉的……”本以为会拒绝的秦汜修意外地点了点头。
数日无心理会,院内的银杏叶已然落满地,两人捧着饭碗静坐其中,仿佛伫立于金色的湖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谁也不想破坏这种至美的静谧合和,闲之屿转头望向秦汜修的侧脸,看着他眼中倒映的这一片金色,比起那一日如死的深渊,还是如此闪闪烁烁的眸子比较好看。
只要你不是漠清重生的就好,闲之屿默默祈祷着。
“秦汜修,我想尽快把那件上品法器卖了,免得冯庆和袁度礼他俩老打我主意,暗地里跟踪我什么的。”闲之屿半商量半询问得对秦汜修说道,“不过……我不知道怎么卖诶,带我去趟慕鹊峰的小集会怎么样?”
“嗯。”秦汜修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终于恢复到正常的状态了,闲之屿暗自松了一口气,每月情绪波动如大姨父的精分邻居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天清地浊,天动地静。
时间要追溯到皏涞立派之前,祖师柳无虑行至鹤来山脉,见其灵气充盈抱山环水风景秀美,欲将皏涞派建于其上,无奈此山已被一远古凶兽名曰“狏即”所占,其状如巨犬,赤喙,赤目,白尾,其毛如烈焰焚烧,沾身即燃,顷刻间骨断筋裂,人不敢近。柳无虑自恃火系天灵根自幼善御火之术,遂与狏即大战数月,终败之。后狏即兑其三千年之约,沉睡于慕鹊峰之下,献其体内分形兽火供皏涞派弟子使用,直至今日,慕鹊峰已成为全派炼丹、炼器之所,材料交易之处。
修仙者,除了要修炼心法,各种功法外,掌握炼丹或者炼器的能力也算是安身立命之本,虽然丹药和法器都可用灵石购得,但对于灵石都很少的贫苦修士来说也是白搭,所以如果不想打架全靠扛,疗伤全靠躺,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这也是慕鹊峰永远是五大主峰热闹之首的理由了。
慕鹊峰除了山腰之上是长老事务主殿,山腰以下皆一分为二,一半为炼造坊,一半就是闲之屿和秦汜修此刻所在的交易坊了。
刚转入慕鹊峰的传送阵,闲之屿就被眼前的大场面怔住,交易坊被数列法阵分割成条状的交易位,有买卖需求的弟子进入法阵后只需放入三块初品灵石进行激活,法阵就自动为其分隔成一间三面避光的单间,正面的光阵上持续滚动播放收售的内容,其余弟子只用穿行于两条法阵之间的通道上,就可一观左右两面的情况了。
如此的法阵整个交易坊大略算来有数十条之多,往来穿梭的弟子比肩继踵,半空中的御剑遁光,飞行法宝的光芒亦令人应接不暇,闲之屿不禁感慨,之前的数月他自以为摸到了一点在这个世界生活的感觉,没想到连冰山一角都没窥见,现在想来,哪怕熟悉了五大主峰,走遍了鹤来山,在皏涞派之外还有更大的天地等着他,也不知要花多长时间才能任意驰骋于苍穹之间。
“啊——!”走神走到九万里高空外的闲之屿忽觉额头剧痛,定睛一看面前的秦汜修还保持着弹他脑门的姿势,“弹我脑瓜崩干什么啊,多大仇啊你!”
“喊了你三声了。”看着眼前捂着头大喊大叫的闲之屿,某人还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时间有限,我们分头行动,我去那边看看有没有收上品法器,你自己买必须品。”
“怎……怎么买,我都不懂价。”实力懵比。
“货比三家。”扔下了一句朴实到不能再朴实的实诚话后,秦汜修递给了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