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
最后的最后,闲之屿拼死向远离怪树的方向腾空跃起——
天雷准时降下,击中飞剑、通过藤蔓、顺着树干、水流,直冲地面。
电光骤明如陨星坠地,雷鸣爆响如山鬼唳天。
树下十米之内所有移动的活物都会瞬间被雷电击倒,而倒地后,必死无疑。
闲之屿此时已经重重摔在了十米开外的地上,滚了数圈啃了好几口泥才停下。
天雷过后,“哗啦”一声,大雨应时而至。
不敢有所松懈,他忍着浑身疼痛起身,连滚带爬回到怪树底下,捡起已经变成废铁的宝剑,朝怪树周边躺倒着的四只妖物脖颈处狠狠地刺去,确认它们已经死绝了后,才扶着额头笑了出来。
被暴风雨淋走了半条命,闲之屿完全是靠一点意志力才支撑着回到了山洞,朝秦汜修自语一句“没事了”就倒在了他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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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晕了多久,当他醒来后,山洞外已经从大雨滂沱变成了花瓣舞霰。
而站在他面前的却是他打死都猜不到的人。
银线绣裳紫裙,肩上纹饰旖旎的金鱼草逆光生晖。
闲之屿下意识往身旁瞧去,还好,秦汜修衣衫完整睡颜平静。
苏大小姐靠在对面的岩壁上,看全了面前之人慌乱的样子,不禁抱臂冷笑道:“刚进来的时候冷不丁见你俩横尸此处,还以为秦汜修跟你殉了情呢。”
“呸呸呸,瞎说啥呢,谁横尸了,谁殉情了?!”闲之屿没法待见苏甯茹,白眼儿直翻,“话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脸色微变,手中忽地多出一面小铜镜,似乎在强压怒气而质问道,“我也很想知道,顺着这本属于苏霁白的镜子,找到的人为什么会是你?!”
真是天大的冤枉,闲之屿喷血,这锅我可不背。
“你那什么眼神,这还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给我的,后来我就一直带身上了,这只是友情的见证,懂?”
苏甯茹将铜镜抛回闲之屿怀中,“收好你友情的见证吧,可惜这是我唯一能找到她的办法……”
“诶,”难得看到苏甯茹露出如此担忧的表情,闲之屿倒有些为他先前的态度感到抱歉了,“小白出什么事了?”
“从我们刚传送至凤翥峰的时候就不见人影,如今那些变异成妖物的内门弟子还在四处打转,如果她遇到了,很难全身而退……”
“那个,如果你说的是那八个妖人,已经被我和秦汜修全部干掉了……”闲之屿默默接过话茬,“所以我俩就成现在这幅模样了……就,别多问。”
苏甯茹刚要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一团黑雾卷进洞中,转息没入了她的胸口,过了一会,她的脸色便青白如铁。
“还是败了吗……恩,你好好休息……无事,还会有机会。”
等她与那团黑雾交谈完毕,闲之屿马上摆了摆手,“我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
如果没有看错,那团黑雾应该是魔气,这个苏甯茹和魔族或是魔修有什么瓜葛吗,还是别蹚这汤浑水为妙。
对方似乎并不以为然,莞然笑道:“放心,这只是我家族传承而已。”
闲之屿知道妖族来此处是为了仁王剑,估摸着现在正在为此与无忧大打出手,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而苏甯茹除了要找小白,似乎还有其他目的。
两人各怀心事,讨论过后决定还是先到山顶阵眼处找到出口,再做其他打算。
背着还昏迷不醒的秦汜修,闲之屿跟着苏甯茹走出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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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翥峰顶,祭坛大开,玉台正中心矗立着足有一人高的长剑,剑鞘纯白如雪,透萤无暇。
仁者无敌,王道天下,仁王剑。
浑身血痕,呈现半狼之型的“陈朝风”面对此剑,泫然而泪下。
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想要触碰……
“烈阆,我知道你想要仁王剑,但你随意糟践我门下弟子,又乱我门派安宁,我不能容你。”
随着此声大喝,无忧本体与剑光同时而至。
眼见仁王剑无法取得,烈阆干脆使出全身气力与无忧缠斗起来。
当闲之屿和苏甯茹走到山顶时,正好望见半空中短兵相接遁光纠葛的激斗场景。
今天要不要这么倒霉,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
正当闲之屿抓狂之时,有人突然从身后把他俩连同背上的秦汜修一齐扯到了祭坛最外的石碑之后。
在三人身体上飞快打出几个隐匿禁制后,此人又伸出食指比了个“嘘”。
定睛一看,竟是虚映棠。
半空中无忧十具化身皆显,各执一虚空剑影,以十千天子幻阵迅速击败了只是附着在陈朝风身体内的烈阆。
搂起被烈阆弃体的陈朝风,无忧正打算一剑灭掉将要逃离的分魂,却被突然袭来的浑象球生生搅断了剑影。
“无忧,对不起了,烈阆这次的确做得太过,但他好歹与我一起跟随玉座近千年,这次就饶他一次吧。”姜靳安手持浑象阵盘,停浮于无忧面前恳求道。
“鸩安,好久不见。”无忧望着他,表情一时由怒转悲,“既然刹迦将仁王剑留于此处,便是有他的考虑,你们比我更了解他,为何要用这种方法过来强抢。”
“玉座……他还在这里吗?”鸩安轻轻问道,“这凤翥峰的阵法,还有鹤来山其他所有的幻阵,都是他布置的吧。”
“他在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