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龙早就死了,死在了不甘心之中,死在了对于理想社会的执着里。而我,是无相,是不理想社会的终结者。你张献忠,应该死去,应该在很久以前就死去。”还是无相的声音,但是隐约之间,又好像多了一些什么。
那是一种气势,是饱读诗书之后的内在底蕴。气势之中,有着文气的傲骨。在那双没有五官的面具之下,能够感受到,有一双威严的目光注视。
这是一个被鲜血镇压了五百多年的人,一朝重见天日,被挤压的意志轰然释放。那压力下的张献忠虽然还能够承受,但却感到越来越恐惧。比起当初对于镇压他之前还要恐惧。
魏忠贤作为一个张献忠手中的最强手下,却终究还是死在了高攀龙手中。高攀龙的智慧和忍耐能力,让张献忠感到害怕。他杀不了高攀龙,越是杀不了,越是畏惧。他就像是一把刀子,悬浮在张献忠头顶。
张献忠知道,这把刀的主人是谁。是地球意志,以前他认为不可能的地球意志,让他渐渐感觉到了恐惧。他嘴中的婊-子,在一点点让他和天帝之间失去联系,天帝能够给他带来的力量也越来越少。
以前张献忠认为,地球意志会杀了地球上所有力量超过了她掌控的存在,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这种事情不在自己掌握的感觉,让他有些崩溃。
“不!我不可能输的,我是杀神张献忠,在我的字典之中,没有失败,有的只有苟且的存活和痛快的死亡。地球意志,你给我出来,你出来,我要和你决一死战。”张献忠对着天空咆哮,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如同雷鸣一样咆哮。
她开口了,她说:“就你,天帝的一个傀儡,呵呵。。。”声音渐渐远了,这是一种对于张献忠最大的侮辱。藐视,这是赤-裸裸的藐视。任何ròu_tǐ的伤害,都比不上那“呵呵。。。”两个字对于张献忠的伤害。
“啊。。。”张献忠手中浴血仰天一刀,“裁天斩。。。”比之“断水”还要锋芒的招式,向着半空中闪耀圣洁光芒的无相而去。
“断水一刀!”无相右手一挥,手中没有武器,招式凌厉却如手握神兵。
“岂有此理,就你也胆敢用地球婊-子的藐视对我,用我的招式来对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张献忠话毕,天上白色耀眼光芒和地上仰天红芒相对撞击。
那一霎那,东林书院剧烈颤抖。青色瓦片颤抖着掉落在地,碎裂开来,发出咔咔的声响。
“哈哈。。。你输了!高攀龙,去死吧!”裁天红芒果然犀利,击溃白芒之后,余势不减,向着无相继续而去。无相依旧伫立空中,似乎站立在一块无形的平台之上。他的脚下,仿若天宫仙境。
红芒击在他身上,没有任何反应。恐怖的裁天斩,就如同砍在了水中一般。以断水一刀之威可见,纵然张献忠的刀势减弱,也应当能够切断水,更不要说金石土木和凡胎ròu_tǐ。
张献忠呆立当场:“天书的力量,天书的力量。。。怎么可能,一部让人走火入魔的魔功,怎么可能会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而就在此时,血色溪水之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哨鸣。那一刻,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那刺耳的尖啸。张献忠感觉有一把刀狠狠扎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一把白色的长剑,通身闪耀着花瓣。它在空中变幻无常。有时很长,有时很短,有时笔直,有时弯曲。而握着它的,是一个瞎子。是一个嘴中叼着哨子,看着他的瞎子。没错,正是看着。
“他居然打通了风府!”刘老六痴痴地看着,痴痴看着的,还有雪域道人和白髯和尚。“阿弥陀佛!帅施主真乃大福缘,能够得到地球意志的点化。此种机会千载难逢,这小子和苏如剑一样,都是这场浩劫中的大助力,我们须得前去相助。”
张献忠感觉到了三人的存在,纵然他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还是选择了离开。红色光芒向着西方而去。他失败了,如同以前那次那样,在他认为最能够胜利的时候失败了。他会回来,他知道,他从小就知道。
失败之后,都是华丽的转身,华丽转身之后,就是张献忠又一次升华。他受到的挫折越大,他的实力就会变得越强大。他是不死的,这是天帝给他的力量。他要杀人,帮地球杀人,让这个地球重新回归亘古之时的荒芜和混沌。
“你是谁!?”帅小戎问。他面向无相,眼中露出杀机。
空气中依旧是寒冷的,纵然张献忠离去,带走了厚重的杀气,但这东林书院中的杀气还是那么凝实。
血色的溪水开始消失,渗进土里。似乎这里已经没有先前那种阿鼻地狱的情景,但只有现场的几人知道,一切都没有改变。四下如同南极一般寒冷,寒冷的不是ròu_tǐ,而是ròu_tǐ之中躲藏的灵魂。寒冷也只有灵魂才能够感觉到。
“我是谁?我是一个想杀了你的人。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谁,我要用你的鲜血来洗刷你所犯下的过错。”无相缓缓从半空走下来,看着西方,感觉到背后有着朝阳升起的微光。
在那阳光中,有一双迷惘,愤怒,疑惑的目光在看着他。周围的杀意,也是从那双看不见事物的眸子中射出来的。那是一位恐怖的野兽,正在苏醒,正在成长。会有多少生命,会消亡在野兽的双爪下,无相不知道。
他在朝阳升起的微光中,向东林书院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