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月理所当然道:“自然是朝中那群大臣,既要领俸禄,自要出力办事,否则养来作何?又不好看,毛病还多。”隔三差五就要谏上一谏,上瘾入魔一般,也是命好生在王城,若换做西南府,只怕三天就会被段瑶塞一嘴虫。
楚渊笑着看他。
“也罢,不想喝酒就不喝,却也别再去什么御书房了。”段白月道,“早些歇着,至于焚星与焚星局,我自会派人去查。”
楚渊点头:“多谢。”
段白月一直看他进了内殿,方才转身离开。回到客栈之后,再将那焚星拿出来,却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黯淡无光,如同最不值钱的珍珠一般。
往后几日,御林军与西南府的人都有意无意,盯紧了那座擂台,却也未发现有何异样。依旧日日有人上台破局,却每每都是大败而归,只能看着黄金眼红跺脚。
这日清晨,段白月正在屋中喝茶,便听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段念欣喜的声音:“南师父,小王爷!”
段白月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屋门“砰”一声被撞开,段瑶欢欢喜喜道:“哥。”
“瑶儿。”段白月伸手敲敲他的脑袋,倒是有些意外——还当又要哭唧唧地来,毕竟回回都是满心不甘愿。
南摩邪伸手拿了个点心吃,四下看看后称赞:“真不愧是王城,一间客房都要比西南大得多。”
“这一路可还平安?”段白月替他倒了一盏茶。
“一点事都没发生。”南摩邪语调很是失望,像是非常期盼能出些乱子。
段白月头疼道:“事先说好,若想捣乱,便等着回西南。在王城里要消停一些。”
“自然自然,为师还在等着你娶媳妇,又如何会丢人。”南摩邪将包袱打开,哗啦啦滚出来一堆东西,“这一路过来,还特意给你那心上人带了不少礼物。”
段白月:“……”
菜干肉条咸鸭蛋,铜盘子,银茶壶,瓷烧的花瓶,镶玉的摆件,倒是真将这一趟所经过的大小城镇特产买了个遍。
南摩邪道:“看着可还行?”
段瑶在旁边唉声叹气,就说这回师父在坟堆里埋久了,这些破烂玩意怎么好拿出送人大小也是个王爷,而且西南府又不缺钱。
“这是何物?”段白月随手拿起一个木头做的小玩意。
“这是瑶儿的。”南摩邪道,“昨日在来王城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老头,破衣烂衫讨饭吃,瑶儿便给了他一兜包子,换得这个小机关做谢礼。”
“机关?”段白月心里一动。
“是啊。”段瑶将点心叼在嘴里,过来替他演示了一番。将一个凸起的小小圆环按下之后,登时便有五枚银针从暗孔中射出,啪啪穿透了柱子。
虽说形状不甚相同,但却与当日的鬼木匣大同小异。段白月猛然站起来,道:“那老头现在何处?”
“我怎么会知道。”段瑶被吓了一跳,“昨天在鹿鸣山水潭那遇到,也没问他要去哪,给了包子就走了。”
“随我进山!”段白月拎着他一道往外走,“无论如何,势必要将人找到!”
段瑶猝不及防,险些被领口勒断气。
南摩邪倒是很欢喜,高高兴兴跟了上去,生怕会没热闹可看。
一枚信号弹呼啸着窜入长空,城中百姓看到也未在意,还当又是哪个门派在发令。隐匿在王城各处的西南府暗线却早已得了指令,纷纷往信号弹升起的方向赶去。
段念正守在山道入口,将人马集合之后,便带着一起进山,找人!
“木痴老人?”段瑶一边走一边充满好奇,“你找他作甚?”
段白月道:“不知道。”
段瑶被噎了一下,略哀怨。
段白月却无暇安慰弟弟,因为他当真是不知道。
……
西南府的人不算少,鹿鸣山也不算大。况且按照段瑶所言,昨日那个老人已经有了些年岁,腿脚也不麻利,应该走不了多快,因此段白月吩咐众人加快速度,务必要将其找出来。
时间一晃便过去一天,入夜时分,段念在水潭边绕了几圈,未发现有人影,刚打算换个地方,余光却扫见旁边的深草丛一动,像是有人,于是当机立断追了过去。
“大侠饶命啊!”见有人追自己,草丛里的人立刻抱着头大叫。
“老人家莫怕。”段念赶忙道,“在下并非劫匪。”
“不是劫匪你追我。”老人满脸脏污,双眼写满戒备。
“阁下可是木痴老人?”段念试探着问。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老人连连摇头。
段白月已经闻声赶了过来。
“我当真不是,我就是个叫花子。”老人抽抽鼻子,转身想走。
段瑶从上头一跃而下,挡在他面前。
“唉?怎么是小公子你。”老人很是意外。
“我哥哥要找木痴老人,你到底是不是他?”段瑶问。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继续摇头。
“若非木痴老人,又怎会知晓此等精妙机关?”段白月上前,手中拿着他昨日送给段瑶的木匣。
“这就是个小玩意,哪里算是精妙机关。”老人的头摇得就没停过,右手不懂声色塞进包袱,迅雷不及掩耳掏出来一把暗器。
段瑶出手却比他更快三分。
被侧压在草地上后,老人哭道:“你这小娃娃不厚道,我好心赠你防身之物,你却带人来抓我。”
“我也不想。”段瑶满心苦逼,“但我哥哥当真不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