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没风度,你自己选吧。”徐璈笑了,从薛小颦第一次看见他开始,这还是他头一回笑。也许是因为担心徐帆,他脸上的表情总是阴沉沉的,眼珠子漆黑,那天在停车场就能看出他这个人的性格有多固执。但此刻他脸上带着真心快活的笑容,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是真的很好,所以也有心思跟薛小颦调笑了。
薛小颦扶着玄关处的墙壁站起来,不着痕迹地挡住掉在地上的婚戒,然后难得冷着一张俏脸:“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哪儿?”
“嗯,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徐璈点点头,很善解人意地跟薛小颦解说。“你们这大厦检查还是挺严的,我要进来也不容易,查到你们的住址也不容易,不过这一切在私家侦探面前都算不了什么,你说是吧?”
说完,他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先是反手把门关上,然后推了薛小颦一把,示意她走到前面,在客厅转了几圈才啧啧摇头:“我一直都知道霍梁混得不错,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有钱。”说完哼了一声。“小帆病重,我们家为了给她治病已经要把家底掏空了,而你老公呢?他这么有钱,又能去救小帆,却什么都不肯做!”
薛小颦觉得他这纯属强盗逻辑,“你不会不知道你的继母曾经是怎么对霍梁的吧,换做是你,你会救吗?”
“你别跟说这些没用的!我只知道赵阿姨是个很好的女人!这么多年来她对小帆疼爱有加,为了小帆连自己的命都能不要!”徐璈回头凶薛小颦,随手把电视机旁边一只水晶花瓶打落在地,手工地毯昂贵而厚实,花瓶在上面滚了两圈堪堪停住。徐璈看了看,就又冷笑了几声。“你真该去看看小帆,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医生都说要我们放弃了,即使有医保,我们还是要支付一笔很大的费用。霍梁却不愿意帮我们!那能花掉他几个钱?!”
薛小颦:“……”那我们为什么要把钱花在你们身上呢?徐帆的确是很可怜,可是,说句冷酷一点的话,那跟霍梁,跟他们夫妻两个又有什么关系?
但她觉得徐璈的精神状况有点不对劲,好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所以她明智地选择闭上嘴巴一言不发。很快地徐璈就巡视完了整个客厅,他示意薛小颦去换件衣服,并且拿上手机跟他走。
平时薛小颦早上起来就只穿睡衣,今天她不知怎么地就套了厚实的睡袍在外面——此刻她很感激自己早上的一时抽风,真是太巧了,不然就刚刚开门那一下,她这辈子恐怕都会引以为耻。
徐璈眯着眼瞪了薛小颦一眼:“我才不会看你,给你五分钟,要是换不好我就进去抓你。”
薛小颦立刻去了卧室,徐璈跟在她后面不许她关门,薛小颦看了一眼衣帽间和浴室的门,考虑了一下自己躲进去后把门反锁,徐璈束手无策的可能性有多大。哦……差不多是零吧,对一个男人来说,想弄开一扇不怎么结实的门并不是什么难事。
此刻薛小颦才在心里谴责霍先生,为什么要把浴室的门弄得那么华而不实?!透明的毛玻璃好看是好看,但很容易碎啊!想到这里,薛小颦再一次暗自懊恼,她是不是弱智?为什么不从猫眼里看一眼就直接给人开门?还嫌进来的不是些妖魔鬼怪么?
大脑飞速转动的同时她已经换好了衣服,五分钟后徐璈转身,看见薛小颦已经穿戴整齐了。他有片刻的失神,不可否认薛小颦绝对是令人眼前一亮的大美女。她身上的衣服徐璈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但猜得出来肯定不便宜,还有薛小颦的脸色,白里透红,肌肤娇嫩,年轻而健康,透着浓浓的生命力。
这本是令人赏心悦目的事情,可徐璈却只感到了悲伤。因为小帆比薛小颦还要小三岁,但看起来却足足比薛小颦要老十几岁。
病魔不仅赶走了健康,还残酷地剥削和折磨着她。一想到这里,徐璈又坚定了信念,他已经决定走这条路了,不管结局如何,他都一定要让霍梁救小帆!
于是对薛小颦也就没了好脸色,用力将她扯出去:“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
“你别管!闭上你的嘴!”徐璈瞪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抵住了薛小颦的后腰,薛小颦穿了件黑色的风衣,里面还套了件毛衣,仍然能够感受到锐利的刀尖抵着皮肉的细微疼痛。她不经意间看见徐璈眼底的孤注一掷,知道这人怕是要被逼疯了。无论如何,在面对极其危险的罪犯时,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配合,决不能逞一时之勇和他对峙,因为对于精神情况不稳定的犯人而言,他们极容易受到刺激,然后顺理成章的就会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
薛小颦很感恩为了研究霍先生的妄想症,自己曾经看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书。她有点害怕,有点慌张,手心甚至都在出汗。从小到大,长到二十六岁她都是平平安安的,最危险不过是小时候坐在薛爸爸的自行车后座上,结果她不老实掉了下去,薛爸爸却毫无所觉骑着车继续往前走。
她仔细回想自己看过的那些刑侦类电视剧,又努力去想读过的书,然后乖乖地被徐璈带了出去。期间徐璈还不忘捡起掉在地上的花瓶,然后把手机塞进自己口袋,亦步亦趋地紧盯薛小颦,一句话也没说。
甚至在出门的时候,他还让薛小颦刷了指纹和虹膜,将门锁的好好的。
薛小颦奇怪地问:“你不是要霍梁救你的妹妹么?你把门关上,不留纸条,他怎么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