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湖城内武力冲突一触即发,城外周宏策马飞奔赶往南京。
暮色西沉红霞满天,一行人满身尘土的冲进了南京司礼监。
司礼监的公事房内,王纲端着茶盏,满脸肃容的训诫着立在屋内的几个番子,来人进来通禀,正整打断了他的兴头。
王纲眉毛一立,尖细的嗓子阴阴的道:“什么事?”
番子跪地回话,“外面来了几十个人,说有机密要事,需面见公公。”
王纲挑了下眉,道:“传进来。”
周宏随着传话人走进了公事房,一进门便施礼道:“在下周宏,见过公公。”
王纲赶忙起身,扶起了周宏,道:“是你啊。快起来,请坐。”
周宏坐定后,问道:“公公知道我?”
王纲点头,神色和悦的道:“前段日子掌印公公给我递了信,让我全力助你。这不,打从那天起,我就没一天睡的安生,一直担心着,好在是平安到了。”
周宏忙起身道:“有劳公公挂怀。”
王纲摆手道:“这有什么。掌印公公既然将重任托付给我,我必尽我全力。”
周宏不知慈恩同王纲怎么讲的,但既然已经说要帮忙,他便将芜湖兄弟被困,严景辉沿途追击之事一一道来。
两人待在房中商谈许久,待到夜色偏黑,周宏方离开司礼监。
送走周宏,王纲急忙忙调配人手,一波命人前往芜湖,另一波赶往京师送信,还有一波负责保护周宏一行人的安全。
一时间,南京的番子兵丁被他支使的团团转。
这些事情周宏并不知情,他跟着番子来到属下下榻的客栈,到了屋内,先洗了个热水澡,觉得周身松泛了些,便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周宏早早赶到司礼监,王纲与他前后脚进了门。
一见面,王纲便道:“这么早来,想必是担心芜湖的兄弟吧?”
周宏拱了下手,道:“正是。”王纲笑着点点头,道:“昨晚人就已经出城了,现在想必已经到了吧。”
周宏心头一松,诚心诚意的施礼:“多谢公公。”
王纲摆了下头,“些许小事,不必客气。”周宏郑重行礼道:“在公公这里也许只是小事,但在周宏看来,公公的恩情实在厚重,周宏感激于心。”
王纲心知昨夜及时派人出城已经成功卖了个好,此时也不便邀功,便问他何时动身。
周宏看着初阳微露的天际,道:“大人,如今追兵紧逼,严景辉不追到我是不会罢休的。我还是尽快启程赶赴京师罢。”
王纲拢了拢袖筒,点了点头,“此事我已有安排,码头有我司礼监的官船,上面食物和水都已经备好,且官船行速快,不日可抵达京师。”说着递给他一块不起眼的令牌,“到了码头出示此物,自有人带你们上船。”
周宏拱手一拜,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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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越来越亮,芜湖的城门姗姗打开。
由于昨日封城,今日一早附近的农户便已候在城门处,待门一开便如潮水般涌入了城中,瞬间散于各处街巷之中。
张百户三人随着人潮混了进来,一进城便听到各处都在议论昨日的大阵仗。
张百户佯装好奇,凑了过去,问道:“昨天出了什么事,怎么不让进城了?”
一个老汉感叹道:“昨天官府捉拿要犯,好家伙,挨家挨户的搜,那阵势真真是吓人。”
张百户神色一紧,道:“却不知是否抓住人了?”
旁边的青年插嘴道:“抓住了,还好几个呢。”
张百户忙道:“你看见了?”
青年点头,“是啊,那些人租的刚好是我族叔的宅子,我那时就在附近,亲眼看到官兵将他们抓走了。”
张百户心口一痛,五脏六腑仿似有烈火灼烧,跟着张百户的两人忙拉他走到一旁,低声道:“大人,怎么办?”
张百户吸了口气,道:“你们去大狱那打听一下,看人怎么样了,我去这儿的卫所看看。”
两人应声走了。
张百户挺了挺腰身,努力将佝偻下去的背挺直,又向旁人打听了卫所的所在,径直去了。
卫所里,马涛气急败坏的摔了手里的茶碗,定窑的薄胎青花茶盏发出一声清亮的脆响,化为一地碎渣,门边的校尉缩着脖子,不管言语。
门外一个校尉迟疑着敲了敲门框,马涛没好气的大吼,“什么事?”
校尉小声的道:“大人,外面有人来访,说是来自天津卫所。”
马涛缓了缓气,道:“把地上收拾一下,请人进来。”
张百户跟着校尉进门时,刚好看到地上尚未清理干净的瓷片渣滓,一贯精明圆滑的他立刻想到这位千户大人气正不顺。
马涛看着张百户下拜叩首,;面无表情的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百户看了看左右,含笑不言。
直到马涛喝令左右退下,他才上前一步,道:“下官为大人送来了官运。”
马涛靠着椅背,哼笑道:“你是北直隶,我是南直隶,大家份属不同,辖区不同,如何带来官运?”
张百户呵呵笑了下,“眼下不就有个?”
马涛一惊,俯身向前,连声问:“哪里?我怎么没听说?”
张百户神秘一笑,“江西卫指挥使。”
马涛神情微怒,“你是在耍我吗?”
张百户忙施礼,“下官不敢。”
马涛哼了一声,道:“那严景辉京中靠山是万震,位子做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