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突然从满目苍夷的高壁之上透出的猩红之光霎时间将存在战场每个角落的目光汇聚过去。
“那边什么情况了吗?”
骑士团长向一旁的贵妇人询问道,额角微凸的青筋已满布大滴的汗珠可见拉长的战线对体能已造成巨大的损耗。
然而凌丝蒂秀眉紧蹙地回道:“我那小东西被挡在外面了,感知不到里面,不过外面嘛…...”
“还要来吗?”
安洁那冷漠的眼神就如同手中的冰镰一样寒彻,反观对面的露娅则一脸不愤的喘着重重的粗气,包裹身体的赤色鳞皮已刻满无数交错的伤痕,胸前那两道十字交叉的巨大创口更是尤为明显,以至于无法平息内里散出的丝缕寒气。
“来,怎么不来!”
露娅咬咬牙关,再度在掌心中凝聚出龙炎刺枪,但炎光呈现亮度已然巨副衰弱。
“你想好,再这样下去,你的生命力可是会被灵甲抽干的。”
“哼,管你怎么说,这就是我全部的意义。”
顿时,露娅手背上飞旋转动的光轮红芒大盛,代表炎极的龙炎徽标涌动的灵压让令自身身上的创口燃烧炽热的火焰,在脊背炎火龙翼的助力下再度朝面前的敌人扑杀过去。
“全部的意义……是吗?”
安洁稍显失望地摇了摇头,面对赤发少女以命相搏的含怒一击,安洁将手中的冰刃巨镰一把崩碎,四溅的冰花残片在渐染猩红的月晕的折射让穿出的露娅看到无数个不同的自己。
这一刻她再次看到了那段模糊的记忆,那两张所谓父母的脸,还有被她称为兄长的那人目送自己离开时的那抹悲愤却坚定的眼神。
地面骤然爆发出生涩的开裂声,只见安洁右手将刺来的龙炎刺枪按砸入地,继而肩头一沉,左手一把捉住少女的右腕将前冲的重心提身一撞,旋即一个灵巧的过肩摔将其掀翻在地,在身体被反转的瞬息,那散落的破片构成龙体之相呈现在露娅眼前。
“所有的意义,不仅只有你自己而已,还有那所不见的守候与等待……”
安洁拔起毅然拔起钉入地面的刺枪将枪头对准反制在身下的少女头上——
“你输了!”
“输了就快杀了我,弱者没有生存下去的资格!”
露娅突然伸手将指住头顶的枪刃抹向项脖,跃动的炽热令鳞皮间渗出的鲜红瞬间蒸腾成血色气雾。
“资格,我们都无从说起。”
安洁松开两根手指往枪柄一弹,传递的震动刹那间微微嵌入皮肉的锋锐枪刃从赤发少女手中挣脱,随即蔓延而来的凛寒将亦真亦幻的刺枪凝成实质的坚冰。
一心寻死的露娅已是战意全无,适才那令炎枪从指间挣脱的震动让她整具身体陷入脱力的发麻状态,如此行为在她看来就像剥离选择权而陷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
“别这样假惺惺,快给我一个痛快!”
就在露娅愤愤地向安洁喊出这话的同时,两人的目光顿时虽横亘在背后的高壁上所穿出猩红射线一直向高悬夜幕的月轮移动。
“啊哈,大人成功了,看来是我们赢了!”
“赢了,你就这么高兴?”
安洁不禁反问道,但换来的却是露娅嘲弄般的笑容。
“我说了,只要能为大人完成多年的夙愿,我愿意付出一切!”此刻露娅那对赤红眸子装满的尽是这道直冲天际的红芒,“你看啊,多美不是,你们全都输了,哈哈哈!”
“你这话未免说的有点早,何况你只是个一直被戏弄的孩子而已……”
“戏弄?想离间我和大人间的关系?别想在我口中套到任何东西!”
转瞬的愤怒满溢赤红的眸子,在露娅的内心没有比欧菲罗斯更加重要,然而意外勾起的记忆断片却让这份怀揣的绝对信任产生一丝异样的动摇。
安洁对此没有选择回话,只是稍稍抬头望着那道直冲皓月的猩红光芒……
“呃……啊!”
苦痛的叫喊声在这半封闭的岩洞内萦绕不散,悬停在织梗口上的纯金熔球不断将周围的气息一圈圈压聚其中,那依附在裸露的娇弱之躯上的肿胀红纹像是承受不住般开裂而渗出大量浓稠的暗红血污。
——“就差那么一点啦……”
这时真碇将插入织梗胸口的手指抽出,旋即五指绷紧,以指尖为节点在掌心构成一个逆相六灵阵法。
“这么多年了,吾之夙愿终于就要在今天实现了!”
无法抑制的兴奋令男人几乎被摧毁的半边脸上唯一能辨别的昏黄瞳仁剧烈颤抖起来,紧扣在青俊男子脸上的左手猛然向后一扯,一缕犹如人型的浓白雾气随掌心从沉默的躯体中抽离出来。
“这就是你所获得的永时之力吗!”
霎时间悬停半空的纯金熔球所释放的猩红射线骤然增幅,明艳的红晕在飘荡的白雾灵体中呈现出婴祖所掩盖内里的灵源之态,由东大陆古文字构成仅有的半圈光环套在其上。
“来不及吗?”
伊文再度避开凯文的剑击,凛利的余光扫过台上发生的一切,在那增幅的猩红射线之中不断有一张张面容略过眼前,直到那抹与众不同的倩影呈现在画面的最深处。
“姐姐……”
灵体所呼唤的声音让那背对的身影缓缓转身,久别的重逢恍如隔世般将彼此的面容收于咫尺。
“幽婴?”
“怜月姐姐,是我,终于,终于……”
白雾灵体几欲伸手探向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