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距离,阴神飞跃之间,一两个时辰便到。
飞在高达数百丈的虚空中,云雾遮掩,陆元松收敛了气息,俯瞰下面横马寨。
横马寨前,果然有莽族大军,而且此时正在小规模攻城,而寨后,本来莽族五千大军被灭,现在一夜之间,居然又冒出来一支大军,足足上万人,狼烟精气,冲天而起,一些云雾都被冲散。
横马寨左边,就是立骇关,两面被围,更远处,就是高千米的立骇山,立骇关与立骇山军营的联络并没有被截断,不过,想必立骇山军营也被无数莽族人困住,不得突围,只能死守。
处处战火硝烟,无论是大玄军士的军营,还是莽族人的军营,都戒备森严,防止奸细或刺客。
陆元松没有直接回横马寨,而是一飞之间,到了立骇关的上空,一遁而下,寻常人肉眼看不见阴神,陆元松毫不费力潜入这座要塞之中。
近看,立骇关中几乎没有百姓,人来人往,俱都披坚执锐,男女老少都有,似乎百姓也都充了壮丁,协助军士守城,而这些面有菜色的百姓,并没有不情愿,都知道性命与城池绑在了一起。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陆元松看到一个长得高大却十分猥琐的军士,偷偷躲在偏僻小巷里,不知道在等什么,时不时朝巷外张望。
陆元松微微一笑,阴神一跃,落在小巷中,直接飞入那军士的肉身中,微弱的血气抵挡阴神的煞气,但一个小小的武徒如何挡得住鬼仙的附体?
是的,陆元松没有夺舍,而是附体。夺舍意味着灭杀这人的神魂、抹去意识,而附体只是暂时借助这具肉身罢了,陆元松将这军士的魂魄收入诸天生死轮,自己则运转神魂之力,帮助这具肉身一下洗涤,无数杂质逼迫而出,整个肉身顿时纯净了许多,肌肉虬结,刚劲有力,五脏六腑都清理了一遍。
他大步走出小巷,走上街道,抬头挺胸,志气昂扬,猥琐味道全部不见,反而看上去精神矍铄,气质大变。
没有人阻挡陆元松,不多时,陆元松走到帅府前,几个武士军士挡下了想进入帅府的陆元松。
陆元松直接从诸天生死轮中拿出了黄石大帅的银色令牌,见此令如见大帅本人,这枚令牌是他当日要前往大明城说服焱明王,黄石大帅所赠,不用时便放在诸天生死轮内,此时拿出来,果然有效,门前军士纷纷让开。
陆元松大步走入帅府,熟门熟路地?着走廊,走到沙盘大厅,立刻看到大厅之内众星捧月的黄石,月余不见,这位六十多岁的老将好像一下老了十多岁,?发尽白,面容沧桑许多,但眼神仍然如鹰隼般锐利,气势仍然威严!
老虎老了,也是百兽之王!
大厅之内,还有许多将领,都在看沙盘局势,气氛沉闷,面对莽族大军围困,个个一筹莫展,而且,担忧的恐怕也不止被莽族大军围困,更多的是外界变化和朝廷。
“大帅!”陆元松抬脚迈入大厅,声音突兀响起,顿时引起所有人注意,他一身小卒的铠甲,在场都是将领,自然令人诧异。
黄石大帅抬起头来,目光在陆元松身上巡寻一眼,并不说话。他身旁一个黑脸将领喝道:“你是何人?谁私自放你进来的?”
陆元松借助的是一个普通军士的肉身,在场将领无一人认识。
陆元松也不答话,直接举起手里的银色令牌。
“嗯?是本帅的军令!”黄石大帅沉不住气了,他拍了拍沙盘边缘:“你们都出去候着,没有本帅的命令不准进来!”
“大帅,这……”黄石大帅的话就是军令,在场将领深知黄石脾气,虽然担心,但互视一眼之下,纷纷退出了大厅,最后出去的将领还将大厅之门带关,只留下黄石与陆元松。
“你是谁?怎么会拥有本帅的军令?”黄石大帅目光死死盯着陆元松。
陆元松微微一笑,将令牌扔在沙盘上,道:“黄伯伯看来还不知道我回来的消息。”
面对黄石疑惑的神色,陆元松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说道:“我就是陆鸿幼子陆元松,此前得到机缘,修炼道术,不久前修炼有成,成了鬼仙,如今附体在这军士的身上来见大帅。”
“成了鬼仙!”黄石脸色动容。
“不错,不单单道术上成就了鬼仙,武道上也成了武圣!”陆元松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说出来就是向黄石说明他已非昔日的陆元松,而是有能力做他不敢想、不敢做的事。
“我此来除了交还令牌,告诉大帅,我没有说服焱明王出兵之外,就是想问一问,莽族人大举进攻,与陆鸿、陆氏有没有关系?”
“嗯?”黄石身躯猛然一震,好像一头老虎突然由卧站起来。
陆元松毫不示弱地看着黄石,紧盯着黄石的眼睛。
“你……既然知道,何必问我。”黄石气势一下衰落下去,右手伸入衣甲内,掏出了一封牛皮信封:“这就是你带给我的,你父亲的信!你自己看吧。”
信封扔过来,陆元松伸手一招,拿在手中,拆开来,只见信上写了干净利落的一句话:天下动荡在即,望兄自重、自珍、自保!
“果然跟他们有关系,他们掀起了动荡!”陆元松手掌一握,将这信捏成了粉碎,他深吸一口气,对黄石抱了抱拳,道:“我会尽快离开立骇关,去玄京,我看亲眼看看,局势到了怎样的地步,无论怎样,我都会尽我所能,尽可能地不让动荡变大,绝不会让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