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她觉得自己不该在练习走路了,应该睡觉。
这才是人该做的事。奈何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她吓了一大跳,莫非是有何妖物钻入了自己的腹中。
又一瞬间,她才知道,原来这叫做肚子饿,应该要吃饭。
饭?她望了望四周荒野,这里哪里有饭呢?
起身朝着昨天那两个汉子来的方向走去,那里应该有饭,他们应该也是吃饭的。
先吃饭后睡觉,这是她无比坚信的一点。大约走了一个时辰,才看见一座黑漆漆的茅草房,她是夜视眼,晚上看东西更白天看没区别。
茅草房围了篱笆,院子边儿养了一条狗,见她过来,张开鬼火似的瞳子准备吠,她瞪了狗一眼,狗就跟打摆子似的倒了下去,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呜咽的叫。
她如入无人之境,轻手轻脚走到厨房,东翻西找,在一个瓦罐里找到一罐子冷稀饭,闻了闻,才用手抓起来吃,吃了两口弄得满手都是,她舔了舔爪子,从旁边找了双筷子用,夹不起来,又找了个木勺用,才舀起来送到嘴里。
吃完后关好门又走了,那只狗还在那里抖,她没看一眼,朝着“城里”的方向而去。
晚饭吃了,再过两个时辰又该吃早饭了,因为脚疼她虽然很想歇歇,但是早饭不吃就要饿半天呢。
她在刚才来的路上就发现,自己饿了的感觉真是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肚子就像被臭和尚摸了下头一样难受。
五更时分,茅草房内一声尖叫划破天空的黑幕,“当家的,哪个败家子又偷吃了,你快来看看。我不活了,我不过了,哎呀!要人命了。”
当家人搭着衣服就起来了,对婆娘喝道:“大清早的要死要活,你个败家娘们儿。”
说罢,抄起一根柴就朝弟弟们的屋子去,一脚踢开颤颤巍巍的木板门。
老二老三老四睡在一大通铺,就在灶房隔壁,早就听见了响动,晚上哥三儿打挤,没道理有人起床不惊动其他两个的。
这无妄之灾来的蹊跷,以为是大嫂又发难,三人立在一块儿准备跟大哥好好说道。
谁知大哥一进门就准备打人,三人没理由死挨着,在屋子里上蹿下跳,乱作一团。
老二年纪最长,今年有十四了,老三老四还小躲不过,被打着了好几下。老二看得火冒三丈,把桌子上装水的瓦罐一摔:“老子不过了,老子当兵去。老二老三,你们走不走?”
老大见老二反天摔了家伙什,怒骂:“我又是当爹又是当妈的养活你们三个,还打不得骂不得了,偷吃家里的东西还有理了。
要滚就快滚,滚了以后就别回来。”老二心里有气,自己偷东西是因为两个弟弟都在长身子,大嫂煮饭总要差几碗,大哥是家里的顶梁柱,地里全靠他少谁都不能少他的。
三兄弟的饭一顿少一碗,久而久之一天到晚都是饥肠辘辘的。
饿极了,就只好偷。
老二也不说话,夺门而出。
老三和老四一个十二一个十三,知道家里没自己的位置,相互看了一眼就跟着老二跑了出去,边跑边喊:“二哥,等等我们。”
此刻,罪魁祸首已经到了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