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深秋,天渐转寒。? 火然?文? .?r?a?n ?e?n?`o?r?g
好在顾解舞自幼长在苦寒的凉州,这样的温度比起凉州来,还算能够接受。
这一日,她身边空无一人,忽觉心意寒凉。
隐隐带着一种流离失所的悲怆。大家不见当初,小家也难成气候。纵使已经日上琐窗,她依然觉得这天地之间无丝毫温存的暖,只觉秋意凉凉,疏剪萧索。
枇杷树叶早凋,透露着枯黄。
婆娑隐隐,叶上秋霜,阑珊绰绰。举目所及,再添悲凉。
这也许是女人特有愁怨渗进了骨子里,再一点一点地从视线里流淌开。
她坐在镇南王府后花园的凉亭之中抚琴如同清脆明亮的琴音作响,拥有着精致、婉转、流丽的韵致。
只有满园菊花相伴,墨菊、绿菊、紫菊、金菊、白菊、粉菊、红菊花、万寿菊、泥金九连环、雏菊、波斯菊、矢车菊、矮盏、白衣学士、等等。
她突然想起了那一句关于菊花的诗句: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琴声渐渐流畅,她有些情不自禁的吟唱起来:“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怜。
邀酒摧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钗头凤斜卿有泪,荼蘼花了我无缘。小楼寂寞新雨月,也难如钩也难圆。”
顾解舞听闻秦王的外祖母韩夫人于昨日病逝,他幸好来得及去见老人家最后一面。
得知消息后瑾妃在宫里痛心疾首,哭死过去,却是碍于宫规,不得回家吊丧。
于是秦王代母尽孝,如今这两天,便是在韩府为外祖母披麻戴孝。
皇室皇子本应不该,可是秦王求了皇上,皇上也允准了。
从前言官们弹劾秦王,说他不好的人也逐渐闭嘴了。
听人说有人看见秦王哭了。
那样一个人,是如何的伤心才会落泪。
顾解舞很是担心他。
所以今日莺歌不在家里,回家探亲去了。
她念完,猛然间听见背后有人拍手叫好。
她吓了一跳,骤然转身,头上的珠钗流苏摇晃起来。
她坐在亭子中央,那人站在亭子外边儿。
是一位长衫玉立的贵族公子。
只因为亭子要高一些,所以顾解舞看向他,是俯视。
实际上那男子要比顾解舞高一个头。
他站在那里,穿着青色的锦衣袍子,外面罩着天青色蝉翼纱,朦胧如烟。
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素净雅致,犹如画卷上的书生公子。
能够光明正大的进入秦王府后宅的男子,自然只有秦王府的亲戚。
小说里边儿那什么少爷们在后院和小姐们偶遇,纯熟虚构。
顾解舞想起昨日莺歌说的,今日阳平郡主和郡马,也就是魏国公府世子陆双峪要回王府拜谒王爷王妃。
顾解舞蹲身行礼,道:“不知道公子是哪家少爷?”
她总不能一上去就叫姐夫吧!
不说她乐不乐意,还不知道人家乐意不呢?
这时候就显出了不带奴仆的坏处。
若是她带着婢女他带着小厮,两边儿的下人立马就会问,你谁呀你!
不像想在,两眼一抹黑。
然后……
顾解舞看见了姐夫的眼神里对小姨子表现出了极大的赞赏。
根据经验说,一个男人赞赏一个女人,不是什么好兆头。
陆双峪回礼:“在下魏国公府陆双峪,不知小姐是?”
陆双峪猜测了一番,镇南王不爱美色,这一位自然不会是王爷的妾侍,王妃虽然养了伶人,可她衣着华贵,气质不凡,自然不会是那等悦人之流。
他想可能是那个未见过面的小姨,可惜郡主素来不爱提起庶妹,所以他不敢确定。
顾解舞这才回答:“小女乃是镇南王的小女儿。”
陆双峪坦然一笑,难怪郡主不喜欢提起她,她不知如传闻中那般钟灵毓秀、容貌角色,且谈吐不凡学识渊博。
郡主自幼是被万千宠爱于一身,可能在这位庶妹面前,觉得自惭形秽了。
陆双峪对于娇妻,很是纵容。
当日他得知自己将来要娶一位郡主为妻的时候,家里人便是告诫过他。
郡主虽然是他的妻子,可他会先是郡主的郡马。
何况这位郡主的外祖父是薛氏,父王是镇南王,和一般的皇室郡主,是不同的。
顾解舞再一次行礼,规矩的叫了一声:“姐夫好!”
陆双峪言罢,问起刚才那首诗是从哪里看来的。
顾解舞只好说是自己的随意之作:“拙作不堪入耳,让姐夫见笑了。”
所谓的京城四公子,都是文才不凡的,能够得到陆双峪的夸赞,于他人而言,是莫大的荣幸。
只是陆双峪没想到,这位小姨似乎是不大喜欢提起那些诗句的事情。
当然,顾解舞没想过利用这些诗句来达到为自己镀金的目的,就算从前有过,现在也不想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偶尔想起几句,便是会让人觉得她是多么的经惊艳绝才似得。
可顾解舞也不知道,能够传世的古诗都不简单,何况能让她记下来的,自然是其中最最最好的。
随便一句便是让世人为之感叹,一点都不奇怪。
顾解舞并不想和阳平郡主那个小气女人的老公说太多话,且陆双峪的态度让她不大舒服。
顾解舞抱着自己的琴,向陆双峪告辞:“园中景色甚美,姐夫不要错过才是,我就先离开了。”
她没有自称解舞,因为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