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我院子里搜出来的?”要娘不得不好心的提醒他一声。“你见过捉奸捉出一个被捆绑着的奸夫?”
“各位!白三确实是进过我的院子,不过可不是什么奸夫,只是我捉住的一个偷偷摸摸潜进来的小贼!”林娘清了清声,大声的对着众人解释,“我这院子可是严加防备着的,他一摸进来就被发现并中了陷井,原以为不过一个小毛贼,却不想这背后还有大故事呢!各位还是自己听听吧。”
林娘上前一步,抽了白三嘴里塞着的破布条。
那白三全身被绑得不能动弹,有话又不能说,早就眼泪汪汪的瘫成一团软泥。这会儿林娘解放了他的嘴,“哇~”的叫出声,放声痛哭。
“我说,我说,我啥都说,是,是白秀叫我来的,她说只要我进了林……这个院子,随便往哪里一藏,都行,我就有媳妇了……呜~,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
“真不是我要来的,是她,是白秀,她还给了我钱,还给了我一百个铜板,就在兜里……”白三生怕大家不信林娘不放过他,扭动着身子想要拿出钱来证明,结果一动就身上就钻心的痛,让他又一阵哀嚎。
他是真的怕了,林娘这个女人就像魔鬼,心狠手辣,就在他的身上,现在钻进肉里的短箭不下十支!还有不少的尖刺,刚才被人往地上一丢,又有好几根深深的扎进了肉里!平常干点活都怕累怕痛的他,哪里受过这种苦啊,痛,他快痛死了。
只要林娘动问,有什么他说什么,就算没有的,只要林娘一声吩咐,他也会说,只要能放了他,他保证再不敢惹她,走路绕着走!
“啊!还真是陷害啊?”
“白秀?……”
“白家这是欺人太盛!”
“……”
一时间场面有些失控,有白家不明真相的大呼上当,这下被白崇喜给坑了,方家的人更是情绪激动。
“到底咋回事,仔细点说!”
方村长一声大喝,气势如虹,地上白三的身子缩得更紧了,当即如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把过程全说了。
只是等白三说完,众人除了大抱不平外,看林娘的眼色也有些不同起来。
大家进院看着小院围墙边陷井里一丛丛的荆棘表情各异,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心生佩服、有的暗自侥幸……
“林娘,你是咋想到的,又是响动示警,又是荆棘陷井,还有那么小的弓箭,啧啧,箭箭入肉呢,光想想都痛~”汪大婶子快人快语,一下把大家想问的都问了出来。
“呵……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嘛,我自认为行得正,坐得直,可就是怕那些害人的肖小防不胜防啊,你看这下可不就派上用场了?”林娘谦逊的笑笑,“当然这只是一部份,如果再有人胆敢再试,那受的苦可就比白三更多了!”
她这话说得声音极大,虽然有吓唬人的成份,可也并不完全是大话,她在铁匠铺订做的那套家伙什还没上场呢,连白三身上弓弩发射的小箭都没用上铁箭头。
想不到白三做啥啥不行,却很有讲故事的天赋,至于他是怎么偷摸进院子,在院门处受到惊吓以后怎样撞进荆棘陷井里被困,然后被林娘拿着弓弩一通乱射,箭箭不落空,却又支支不致命!那是吐字清晰,条理清楚,连当时的心理活动都有描述,让现场的一众人等如同身临其境。
身上一根根射进皮肉寸许的小短箭展示出来,让那些铮铮汉子都倒吸一口冷气!再当林娘的目光扫射过来时,个个都自觉的低下头去,不敢直视,这女人太狠了!
但也有对这种狠劲很是赏识的,比如曾氏。“对付这种人渣就得狠,就是打死了都是他自个儿活该。今儿要不是林娘,换了谁都得被算计!”
一个没男人的女人独自过日子有多少难处,怕也只有同病相怜的人才清楚了,况且林娘人又年轻,长得又好,背后甚至连个撑腰的娘家都没了,当初她对媳妇施氏指桑骂槐,并不是一点看笑话的意思没有。
可现在你看人家过得硬气得,就冲这点,她服!
捉奸事件转眼过了一星期,林娘这个小柳树村边缘村民的身份终于转正。
以往那些女人们不屑的、防备的目光没了,男人们追在身后若有所思、意味不明的目光也没了。对于这点,林娘喜闻乐见。
至于白家的处理,有方姓族人帮她出头,林娘也乐得自在。一百两的银票送到她的手里,崭新的,连个折痕都没有。
鉴于白崇喜以及白秀的所做所为,方村长曾强烈要求把他们一家子赶出村去,后来在全体白姓族人的请求下,勉强算是留下来了,不过村里唯一的杂货铺子就没他的份了。
对于这个处理结果方村长有商量过林娘。不要说那个杂货铺林娘并不稀罕,就人家村长大人出心出力不讨着半点好处也说不过去不是,铺子的最终所有权落到了方村长的手里。至于白三,他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小棋子,是死是活林娘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听说事后又经被白大爷爷以族长的名义把他给除族了。
很让林娘郁闷的是白秀,她毕竟已经是外嫁女,娘家已经管不到她头上。但稍稍让人欣慰的是她往后想大摇大摆回娘家倒是不可以了。不说她谋划陷害林娘的事,光对方柱子使下三滥的手段现在彻底被传扬开来,已经很丢人了,连带着白家所有未嫁女儿的闺誉都大受影响,还想享受白家族人的盛情?那是不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