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把身边下人都赶出了门,独个仰躺在榻上发呆。
自从那日回到华府之后,她就被禁足了。本来父亲大怒之余,还要罚她去跪祠堂,好刹刹她的“野性”,叫她知道规矩道理。
还是祖母开口,说此事不宜闹大,免得闹得尽人皆知,真的毁了她的名声,并且同安侯夫人二月初十过寿,还要带她去赴寿宴,父亲才网开一面,只罚了她禁足。
华锦这才知道,原来她自己偷偷从外祖父家溜走,在华府里竟只有父亲母亲和祖母知道,别人都只当她被外祖母留下来过年,这才一直不曾回家。
也是因为事情遮掩住了,且太子妃并没定下,她父亲华隐川至今还未打消要她入东宫服侍太子的念头。
华锦恨不得立时就再次想法躲出去。她可不想去同安侯府赴宴,要知道前世她第一次见到太子,就是在同安侯府里!虽然时间比现在早了几个月,可太子未婚她未嫁,万一两人再次相遇,太子仍旧为她的美貌倾倒,那自己这半年不是白筹划了么?
她烦恼的翻了个身,面向里躺着,正觉无计可施,外面却忽然传来说话声。
“奴婢见过四姑娘。”
“怎么都在外面候着?大姐姐呢?”
“大姑娘累了,刚躺下,四姑娘要不……”
是庶妹华绢,华锦与这个庶妹一向没什么交情往来,她还记得前世未嫁之时,华绢一心巴结讨好她,她却自视甚高,从来不理会,后来她怎么样了?唔,好像是在父亲坐到吏部尚书之位后,嫁给了次辅赵浚的小儿子。
那个小儿子也是庶出,却很得赵浚的欢心,在赵家日子过得不错,可惜,太子登基后,楚昭然掌权,先清算的就是徐应维和赵浚这两个尸位素餐之辈。
赵浚一家成年男子皆被流放,女眷么,貌似母亲提过一句,说华绢在家时还算本份,便做主将她接回来,送去庄子里养着了。
华锦是在往开封去的途中重生的,所以她印象里早没有了这位庶妹的样子,这会儿想起旧事,心中忽然一动,翻身坐起,扬声道:“是谁在外面?”
丫鬟小萱立刻开门进来禀道:“回姑娘,是四姑娘来探望您了。”
“快请。”华锦抬手抚了抚头发,穿鞋下地相迎,“我正一个人觉得闷呢,四妹妹肯来陪我说说话,是再好不过了。”
华绢比华锦小两岁,如今正是豆蔻之年,她身形苗条、面容清秀,穿一件桃红小袄、翠色长裙,虽不如华锦那样丽色逼人,却也自有一种清新柔美。
“听说姐姐回来路上染了风寒,要好好休养,本不该来打扰,不过妹妹见母亲面有忧色,便偷偷来瞧瞧姐姐,也好回去告诉母亲,免得她担忧。”华绢说话柔声细气,头也不敢抬高,在华锦面前很是恭敬。
华锦放柔了声调:“劳四妹妹挂记了,其实我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恐怕出去过了病气给长辈和姐妹们。”
也真是难为长辈们了,要罚她都不能明说,只能说她是染了风寒。
华绢说完了表示关怀的客气话,又叫丫鬟拿来自己做的点心,“妹妹也不会做别的,这山药糕味道清淡,又好消化,便拿来给姐姐尝尝。”
华锦叫小萱接过来,伸手取了一块品尝,赞道:“四妹妹手艺真好,怪不得母亲总夸你孝顺能干。”
华绢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将头垂的更低了些,华锦喝了口茶,转移话题问华绢平日闲暇时都做什么,听她说喜欢做针线,便特意要过来她自己做的荷包看了看,还表现的十分喜欢,问华绢能不能给自己做一个。
华绢受宠若惊,她生母已逝,又不得父亲青眼,祖母眼里也一向只有出色的华锦,便只能把心思花在讨好嫡母上,同时也没少巴结这位嫡长姐,希望她们母女能看在自己老实听话的份上,将来不会随便给她定下亲事。
但是华锦一向骄傲,眼里从来没有她们这些庶出的妹妹,她多番示好无果,早已放弃,这次过来,也不过是为了讨好嫡母罢了,哪想到华锦竟一反常态,对自己十分亲近,当下忙应了下来。
华锦拿了华绢的荷包,在两日后终于解除禁足,去给祖母请安时,便有意当着祖母的面夸了华绢一番。过后还单独与母亲吴氏说:“难得四妹妹如此孝顺,她也不小了,再出去赴宴时,是不是也该带着?”
“你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事了?”吴氏有些诧异。
华锦笑道:“患难见真情,女儿在房里禁足,可只有四妹妹来看女儿呢!”
吴氏恨得推开她:“你还敢说?我真是想不通,你到底哪里来的胆子,就敢自己出门走了?你知不知我这颗心都要叫你吓的跳出来了?”
华锦便凑过去撒娇:“娘,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她好说歹说,终于哄得吴氏消了怒气,然后才与她说知心话,“娘,同安侯府的寿宴,女儿不想去。”
吴氏皱眉:“为何?”
“娘,爹爹的心思,您难道猜不出来?”华锦干脆直说,“您舍得把女儿送进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
吴氏一怔,随即叹道:“你也看出来了。”
华锦满脸委屈:“爹爹一向志存高远,谁看不出呢?就连祖母,只怕也都想推我去东宫呢!”
“不许胡乱议论长辈!”吴氏拍了华锦一记,“这等事也不是你爹想就能成的。太子妃人选早已定了,如今只差一道旨意而已。”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