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间,每日里清水干馍,露宿郊野,已教人乏慌不好受,偏偏天不作美,阴雨不绝,直下了四五日,更绝劳困。三日前,本抵北祁境上,可钱大依旧偏行小道,不入城户。这一日午时方过,雨露暂缓,而眼前青砖高垒中承“桐乡”二字顿教众人为之振奋。“啊,可算到了。”齐呼声声,连拖带拽直把车马往那城户赶去,不料临进门前却让守城兵卒截下。钱大连忙寻了门侯问询,似乎此人亦为熟识。
“嚯,众家弟兄颇为辛劳,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那门侯看了众人,吩咐手下置茶,方对钱大道:“钱大诶,你可来得稍迟了些。”
“怎的?”
“前些日子得报,黑骑将军返朝途经此地,两日前上首便已吩咐空置驿馆客栈,这城中亦是出得进不得,你若进城买卖可捞了空。”门侯苦笑一声,转道:“不过,你若走脚一宿倒还有个去处。官驿客栈或难门启,可城西尚有私驿一处,安顿无妨。拿着,待到夜时,我再去寻你喝个痛快。”说罢,解下腰牌递予钱大,又命手下放行。钱大亦知其职不易,随手入怀掏出钱囊还与门侯。“此便算是请众位弟兄的酒钱。”语毕,即吆众人赶往城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