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这样会说话。”施特劳斯夫人脸上的笑顺着岁月的纹路蔓延,最终停留在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睛里,“跟我说说,是哪位小姐带走了你金子般的心。”老夫人的眼睛何其毒辣,西塞罗刚刚的神情像极了正在思|恋心上人的毛头小子 。
“小姐?哦,或许是某位误入了花园的小家伙。”西塞罗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的尾音拉得有些长,思绪不受控制地想起下午的那个吻。出于谨慎,在医生走了之后,西塞罗装扮成侍者仔细将头等舱附近检查了一下,虽然莫瑞斯家的那些走|狗们出现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就凭他军师身上的伤,仔细些总是没错的。也就是在这样的探查中,西塞罗撞到了克里斯,一个十分不小心但是确实美味的吻,西塞罗一点都不遗憾最后自己因为沉溺而加深,只不过…显然那个单纯的大男孩没有足够的定力,酒神知道他刚才在介绍他自己的时候,有多期待对方会说出点什么,真是可惜,克里斯跑得实在是太快了,“酒神在上,萨米尔松家绝不会放弃我们应得的。”最后的这句话声音很低,比起回答施特劳斯夫人的问题,西塞罗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施特劳斯夫人拍了拍西塞罗的小臂,“别这么紧张,我的孩子,把自己逼太紧的结果就是你会轻易错过你本应该得到的。”她狭促地眨了眨眼,“耐心是一项值得肯定的美德,我相信你早晚会将那位小姐带到我的面前,是不是?”
“施特劳斯夫人,”西塞罗少见的有些窘迫,在跟这对老夫妇的接触中,他逐渐感觉到对方毫不作伪的关心,而这种来自年长女性的善意,恰恰是他最不擅长处理的,“施特劳斯先生恐怕需要您的帮助。”他示意那边正被一位绅士拉着听对方说话的施特劳斯先生,从他的小动作上看老先生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哦,别管他,伊西最擅长自己找乐趣的,”施特劳斯夫人随意扫了一眼,完全没有打算救助自己丈夫的意愿,而是兴致勃勃地观察西塞罗的窘迫,看在上帝的份上,这个小伙子有时候单纯得可爱极了,“你可以直接叫我‘艾达阿姨’的,伊西可不会在意,”她先一步把西塞罗的可能拒绝给堵了回去,“你在伦敦帮助了我们,叫声阿姨并没有什么,除非你嫌弃我已经是位没有魅力的老妇人了。”她装作伤心的样子。
相比较于同龄人,西塞罗的经历确实有些过于复杂了,但也正因为此,对于长辈的真心关怀,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艾达阿姨,”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搓了搓,“如果这是您的意愿的话,我很荣幸。”
施特劳斯夫人满意地笑了,“别担心伊西那个老头子,我们只不过是私下里的称呼,”她在个别词上加了重音,施特劳斯夫人可不是那些只知道衣服珠宝的贵族夫人,从西塞罗遮遮掩掩地话中,她早就判断出他的家族恐怕有些龌|龊了。毕竟谁都知道加利福尼亚早就没什么钢铁生意了,可是他的小叔叔偏偏派他去伦敦找这么一个人拓展什么钢铁生意,傻子才会相信这里面没有其他的意味。
“您总是这样的睿智。”提到正事,西塞罗的声音变稳,虽然这其中有他故意透露的意味,但是他的小叔叔要趁着他不在加利福尼亚的时候把他挤出家族的权力圈是不争的事实。要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冒险回到两西西里重新挑选家族需要的军师。谈不成简直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反正无论是他的小叔叔还是他都只需要一个借口。等他回到加利福尼亚…西塞罗抿了抿唇,或许他就不得不面对来自他曾经可以依靠的最后一个人的攻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