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宋明轩怕杨氏疑心,守到五更天的时候见杜太医来了,又问了一遍钱木匠的境况,这才起身告辞了。这几日正是最凶险的时候,容不得有半点疏忽,杜太医也只是回府打了一声招呼,换了一件衣裳又来了。只急忙上前替钱木匠把了脉搏,见虽没有起色,病情却也没有见加重,这才稍稍的放下了一些心来。
宋明轩只把萧一鸣进宫求药的事情说了一下,至于是怎么瞒过了萧夫人,这里头的事情便没有提及。杜太医闻言,也只精神一振,从药箱中又拿出了几个瓷瓶,只开口道:“既然萧公子去求药了,那我姑且在等上几个时辰,眼下也确实无药可用了。”
宋明轩虽然不懂医术,可无药可用这几个字却还是能听明白的,宋明轩只觉得揪心的很,起身走到钱木匠的床前又看了几眼,转身向杜太医拱手道:“杜太医,钱大叔就拜托您了,我岳母今已是□□个月的身孕了,若是让她知道了,只怕又要出事,我先回去一趟,等天亮了再过来。”
杜若只把宋明衧 ">愿你平安喜乐。孙妈妈送了早膳过来,让丫鬟换了热茶,布好了小菜,看了看天色道:“太太也要起身了,老奴就先告退了。”
杜若方才在家已用过一些点心,这时候倒是不怎么饿,只稍稍吃了一口,就听见外头有小厮闹哄哄的进来,扯着声音道:“三少爷回来了,三少爷回来了。”
萧一鸣素知宫里的规矩,皇帝向来勤勉,便是逢年过节也都是四更起身的,所以昨夜三更就去宫门口递了牌子,说来也是巧合,今后宫无主,昨夜宫宴便设在了太后娘娘的寿康宫,正好离开萧贵妃的毓秀宫最近,所以皇帝就歇在了毓秀宫里头。
萧贵妃见萧一鸣一早递了牌子进宫,心下也疑惑了几分,往年大年初一有宫宴,京城四品以上的诰命夫人都要进宫朝拜,这个时辰也确实到了她们递牌子的时候,可今年既无规定,大家也难得能在自己府上休息上一日,何也会这么早到呢?萧贵妃心下狐疑了几分,又想起萧一鸣此时分明应该在边关抗击鞑子,怎么会回京了?思及此处,萧贵妃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还以为萧将军在边关出了什么事情,只连忙命人将萧一鸣给传进了宫。
萧一鸣原本换了一件衣裳,可身上那几处伤口颇深,又怕惊动了萧夫人,故而自己偷偷骑了马出门。进宫面圣的时候,身上的伤口早已经开裂,原本长着几两肉的脸颊也清瘦的很,外加那一脸没整理干净的胡渣,让萧贵妃只看了一眼就心疼的紧,本想差人去太医院传太医,又怕惊动的皇帝,只悄悄的让他在偏殿里头等着。
萧一鸣和萧贵妃素来感情深厚,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只把自己要娶程兰芝的事情也说了,恳求萧贵妃赐婚。萧贵妃素知萧夫人的性情,恐自己开了这口,只怕今后这姑嫂间的关系要生了嫌隙,索性这个时候也到了皇帝起身的时候,便把这事情又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皇帝。
皇帝本就自诩是性情中人,结果非但没有怪罪萧一鸣,还觉得萧一鸣知恩图报,当真就把药赐给了他,并大方的下了一道圣旨,只说是将程老将军之女赐婚于萧家三公子。既然连皇帝都认定了程兰芝是程老将军之女,那么这天下的悠悠之口,又有谁敢说不是呢?
萧一鸣敛袍进门,浑身上下还带着一股寒气,只将手里放着药的锦盒递给杜太医道:“杜太医,救人救火,还请杜太医用药吧。”
杜太医见他浑身上下寒气深重,外袍的胸口又被鲜血染红了,只开口道:“我先让下人去熬药引,萧公子这一路奔波,也该歇一歇了,虽是小伤,若是不好好保养,只怕也要酿成大病的。”
萧一鸣原本心上只挂着一根弦,今这药求来了,那弦也像是一下子断开了一样,只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便点了点头道:“我先回房,一会儿再过来。”
杜太医这会子倒是有些放心不下他,只笑着道:“你也不用回房,我先帮你重新处理一下伤口,这里有刚上的早膳,你吃两口,就在这临窗的榻上睡一会儿,省得你回去放心不下,也休息不好。”
萧一鸣正有此意,便只解开了上衣重新包扎伤口,又一口气吃了三碗鸡丝粥,一笼虾仁烧卖,这才安安稳稳的躺了下来,不过片刻功夫,就睡沉了。
程老将军府上,书房里头的程夫人还是一脸的忧伤,方才分明有了一个天大的喜事,可从边关来的这封信,似乎又把他们打入了冷宫。
程老将军叹了一口气,吩咐下人道:“你去把四姑娘请过来,就说我有话要对她说。”
程夫人站起身来,分明是要阻拦,却没来得及说出口,只眼看着那下人走远了,这才开口道:“老爷真的要让兰芝去看那个人吗?”
“兰芝她已经知道了真相,若是不让她去见最后一面,只怕将来她知道了真相,也会怨恨于我们的,夫人你放宽心,今有了圣旨在手,你还怕什么呢!”
程夫人心下却还带着几分游移,只缓缓坐下来,开口道:“但愿此,謘 l">岁月打湿情长。”
“那是自然,但看兰芝的意思吧。”
程兰芝坐在梳妆台前,用冷水敷过的双眸还带着些许红肿,丫鬟送了香膏上来,只小声道:“姑娘,这香膏是雅香斋老板新研制的,说是可以消除眼周红肿的,姑娘要不要试一下。”
程兰芝想起方才的圣旨,心里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