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
八月已过半,阳光依然刺目闷热,城外的流民确早已消失干净,每个人的脸上又洋溢出了笑容,这是反贼作乱平息后的喜悦,也是这个帝王之都继续繁荣的基石。
宽阔的道路上人来人往,马车,牛车,行人,热闹地穿梭其中,有进城的,有出城的,而在城门外数百步,谢府的仆从和数名谢府仆从站在大树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谢澹着一身乌青便服,正扇着扇子,满脸高兴,站在旁边的,赫然便是王家公子王柳和着一身官服的黄门侍郎王毓!
王毓的身份是来传达征南将军入宫的,这本不属于他的差事,确是他管辖的范围,所以,职务之便,传了消息,也迎接了这个少年将军,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昨日便得快马来报,说是征南将军的队伍今日会归来,所以一干人便在此齐齐等候。
“景恒兄,短短不足三月,钰娃儿便大破贼首孙恩,徐道覆,声明远扬,真是可喜可贺啊!”王毓笑眯眯地同谢澹交谈,不在朝,便各自呼着对方表字,这也是亲密关系的肯定。
谢澹回头,眼中含笑道:“叔弘兄见笑了,何谓声名远扬,怕是三弟误打误撞捡个便宜罢了,哈哈哈。”谦虚的说法又带上笑声,心中其实早已乐翻了天。
王毓不由失笑道:“谦谦君子实乃龌蹉小人而已,景恒兄真是表演的入木三分啊。”
对于这种调侃,谢澹当然不会在意,两人年纪差不多,属于世交,又同朝为官,两府走动的如此亲密,自然而然便只当是朋友之间的笑闹。
王柳摸着腰间软玉,心里可是嫉妒的无以复加,家父王珣过世,大哥王弘守丧,自己便被谢家举荐为通直散骑侍郎,隶属门下省,族兄王毓下官,这官职也属圣上近臣,又有族兄关照,但要是同谢钰比起来,简直就天渊地别了。
这个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发小运气也太好了点吧,被举荐侍御史也就罢了,又称为右中郎将,卫将军的过世倒成了他升官的跳板,自己还不知道要熬多少年才能爬上去,现在,两个人的官职天差地别,又带着莫大功劳归朝,明日上朝,必有封赏,立马就把他扔出十八条胡同外去,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看着王毓同谢澹交谈,听到这话,就更不舒服起来,心里不住思索,如何才能盖过谢钰一头。
众人耐心等待,小半个时辰后,便看见南来的道路上烟尘滚滚,数十骑兵柱着旗帜猎猎作响地在前分成两队,威风凛凛,杀气凌然,大道上早被清空来往的百姓,数百步卒整齐有序地站立在道路两旁。
“这个哪个将军啊,这般威风哦,瞧瞧,坐在马上真是英武不凡。”路人向旁边看热闹之人询问着。
“哎呀,你这个土包子,没看到旗帜上是谢吗?这可是征南将军归来啦,知道不,就是剿灭了孙恩反贼的谢钰谢将军,听说今年还是舞勺之年呢!(未满十六岁)”看热闹的百姓介绍道。
“............可是太保大人之孙?”路人满脸尊敬地问道。
百姓一脸鄙夷,崇敬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哎~世风日下啊!”
“.........................”
谢钰的归来,让百姓欢声雀跃,淳朴而真挚,虽然他们也愤恨朝廷专制,苛捐杂税让他们苦不堪言,但能活下去,就比什么都强。
一浪接一浪的欢呼声一直传到城外,在传到城内,在传遍整座建康。
谢钰穿着战甲,翻身下马,双手抱拳朝这些善良百姓回礼,这份谦虚,这份随和的气质顿时就引起无数少女尖叫,花瓣便铺天盖地得飘洒起来,就好像进入到满是花香的环境,踩踏着柔软之地,他的心,不由就为这万里天下里生存着如此百姓而骄傲,无论世道多么乱,总能坚强的微笑,无论这个王朝多么黑暗,还是孜孜不倦奋勇向前,就是这些人,让我们汉人屹立在民族之巅,正是这些人,缔造了整个华夏史上的种种传奇。
树荫下,所有的谢家人都在感受着属于家族之中的骄傲,谢家的辉煌。
谢钰满目含笑地来到大树旁,对着谢澹,王毓,王柳就拱手道:“见过二哥,侍郎大人,哈哈,宁安兄!”说完,上前就抱住王柳拍拍他的后背。
这声笑,充满真诚,充满好友相见时的喜悦,以武人的爽朗作风抱住他,在拍拍,这是相交至深的友情,言语和动作,都会让周围人感受到这不一样的情感。
王柳被抱住,心里的妒忌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两只手机械地抬起,也在这个情同手足的异性兄弟宽阔的背上拍拍,脸上不禁就浮上笑容。
谢钰放开王柳,转身朝谢澹做个鬼脸,双手张开道:“二哥~,抱抱!”
“哈哈哈哈!”“纵是威名满天下,归家还是垂髫童!”王毓出口笑道。
谢澹本就不拘小节,抱起谢钰就转了一圈放下大笑道:“三弟重了,这气质也是变了!”
“怎么变了?”谢钰说道。
谢澹手挠着下巴,笑眯眯地围着三弟转一圈道:“多了些杀气!”
王毓也是附和道:“确实,虎虎生威的。”
谢钰也是佯装,双手举起平肩转着圈圈。
王毓不由挥手让其停下,神情严肃道:“好啦,堂堂征南将军,如此没有风度,让人看见,岂不笑话。”
谢钰躬身拱手道:“下官孟浪~,侍郎大人可莫要向圣上参一本哦!”
“哈哈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