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婶,谢家出文曲星了哦,听听那公子做得,先天下忧愁了个忧愁,后天下乐乎劲了在乐乎,多好。”老妇坐在墙根低下嚼着舌头。
六婶也高兴地说道:“是啊,尤其是谢家公子做得那三字经,满城的小孩都朗朗上口,我听我家儿郎说,这公子今日又在画舫内做出惊人诗作,果真是人生人,龙生龙,比不得啊。”
老妇眼睛一亮,这个消息她咋不知道呢,这要是谁问起来,怎么给人家说,不由问道:“做得什么诗,念来听听。”
六婶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学着自家小儿摇头晃脑的模样,张着有些干瘪的嘴,满口黄牙道:“也记不全,里面有几句好像是这样的。”
“春天要睡觉,
鸟儿在乱叫。
夜里雨好大,
落了一地花。
老妇赶紧默记下来,连声赞叹道:“好诗,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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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王府内宅
王珣有些疲倦地卧在床上,矮小的身体在灯光的照耀下越显干瘦,不时外面兵士的踏步声传入耳来,让人好生烦躁,想着府中不宁,朝中又乱,不觉有些发渴,正要呼唤下人,确听府前的管事在门外大声道:“老爷,谢家公子求见!”
“谢家公子?哪个?”王珣问道。
“回老爷,就是谢钰,大将军的侄子。”管家知道谢家子嗣众多,倒也奇怪,为何现在前来拜访,这几日老爷心绪不宁,府中下人连个大气也不敢出,这小子真会挑时候。
等了好久,才听见里面说:“让他堂中候着。”
“是~”
谢钰从庾府归来,忙拿上早间让人从紫云楼里包好的炒茶,来到王府,门子自是不拦,笑眯眯地见着礼。
可这公子确没进去,说是要见家主,这让门子有些惊讶,赶紧低声道:“谢公子,府内这些日子有些琐事,老爷心情不好,不如您改日在来如何?”
两府关系盘根错节,就说这王珣,早年娶了二爷爷谢万的女儿,也就是他的姑母,确不曾想,竟然被王珣给休了,这就导致了谢安和谢万对王家产生了私人之间的不和,从此不在来往,这多年过去,虽然事情有些淡然,可王谢两府还是有人知道的,不过这一代,谢琰又同王珣的私交甚好,这关系真是错综复杂,不能明问而已。
谢钰见门子好心相劝,便道:“你且去报,老爷自会见我。”
门子无奈,他这身份自然是进不了内府的,只能报与管事听了。
不一刻,便有那管事前来相邀,两人穿过大院小院,眼看着四周兵士进出,便也当没看见,进了堂中,下人便要上茶,谢钰拆开纸包,让对方去冲泡,品着香茶,又等了片刻,才见王珣在丫鬟的搀扶下进入堂中。
“贤侄赚了好大的名声,平地难藏巨龙,怎么今日有空想起我这个行将就木的伯伯来了。”
谢钰忙上前行礼道:“伯父莫要羞煞小侄,那些只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岂能入您法眼。”
王珣坐上软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正要说话,眉头一皱,看看杯子内似乎变了模样的新茶,正狐疑间。
谢钰上前半跪在旁笑道:“伯父感觉这茶如何!”
王珣会心一笑,心情舒爽了些,暗道这外侄聪慧,在抿一口赞道:“古人云,唇齿留香原来就是这般感觉,谢老弟出征前已跟伯伯通过气了,以你现在的名望,到时候定然给你谋个好差事。”
谢钰摇摇头道:“伯父,出仕之路你且安排,今日前来,小侄是要向你出谋划策,以解府中之危。”
“哦~贤侄有何良策?”王珣神色不动,自小他还是比较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小侄子,知道府中的事情纸包不住火,也想着把钥匙送出去,这如山的财宝对他来说,也是不稀罕的事情。
“伯父,请问您这钥匙本就是自己藏之,还是有人送给您的?”
王珣在喝口茶道:“这是几年前门生送的。”其实他根本对这个侄儿提出什么解除危机的事情一点兴趣没有,但也不好覆没了对方之意,便只当个故事来听吧。“
“门生?不知这位大人现任何职?”
“跟他没半点关系,这玉钥匙谁会想到有如此秘密,这两日伯伯便差人送出府去,好叫这些江湖人莫要在光顾而来。”
江湖人可不管你是谁,就算你家世骇死人,对他们来说,你这里只要有他所求之物,必生死不顾地前来,哪怕你手握雄兵,这点,人老成精的王珣也是知道。
谢钰本着职业习惯,一见问不出,心头一转,索性说白道:“伯父,小侄明说了吧,这是个阴谋~”
王珣一愣反问道:“谋何物?”
“谋乱”
“有何说法?”王珣何等人物,似乎抓住了一点信息,询问道。
“绝世宝藏,以匙为引,可那图确有多张,为何,就是想让这些江湖豪客骚扰王府而已。”
王珣点下头,笑道:“那这人岂不是太小瞧王府了,如此拙笨之计,真有如笑柄。”
“就是因为此计拙笨,才能让人轻视,甚至根本就不怀疑是个计谋,大愚若智便就是这个道理。”谢钰一步步推理道。
“此事出的如此之巧,正逢孙恩叛乱,调走了小侄叔父,又乱了王府,这样的事情对谁最有利益呢。”
王珣这下真听进去了,指头清点桌面沉吟半晌呵呵笑道:“小侄真是不简单,好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