剡县,距离绍兴一百多里,是个富裕的中县,四面环山,县城处在宽广的盆地中央,境内澄潭江,长乐江,新昌江滚滚而过汇入曹娥江,是个风景优美,山水如画的地方,不知是孙恩看这里风景如此美丽,不忍涂炭,还是有张,顾两族在此,战火倒没有波及这里,百姓们安居乐业,在这荒凉的江南临海之地呈现一片欣欣向荣之意。
县令张程带领着府衙官员和守城校尉顾虔得到通告后,出城五里相迎,更有百姓夹道,一直快到晌午,才看到北面尘烟滚滚,黑压压的军队铺天盖地的过来,那威武雄壮的步伐,兵士矫健的身姿让有些心虚之人就怕了三分。
摆出这种高调的姿态,就是要这种效果,只要目的达到,便会让张,顾两家不敢轻举妄动,这是此次行动的关键所在,如果镇不住对方,那么,就会全盘皆输,当然,这种可能性非常小,一万多兵士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且,南方的大族素来就蔑视北方大族,反之也一样,这时候南人称北人为北伧(粗俗,鄙贱)北人称南人为南蛮。
谢钰行近,众官便前来见礼。
“剡县县令张程拜见县侯。”
“守城校尉顾虔拜见县侯。”
“县丞........”
谢钰端坐马上仰着头道:“免了,免了,本侯爷前来剡县看看,啧啧,看来县令大人勤勉爱民,此地竟然如此富庶,真是功劳无量啊。”
张程一听赶紧带着谦虚的表情道:“侯爷夸奖了,这本就是下官之责。”
“好好,进城~谢巨,城外安营。”
“是!”谢巨黑着脸应道,大军顿时前进而去,身边留下周涛和那十八名少年。
其实他刚才听见对方名字,心中就暗自好笑,县令张程,校尉顾虔,不明白的人就这样过去了,明白的就知道这县城现在哪还是朝廷的,分明是张,顾两家一人一半,而这些夹道欢迎的百姓,八九不离十都是两族之人,看起来排场隆重,实际上人家根本就不欢迎你来。
剡县县城城高不足二丈,城中守军也就一百来人,东西长宽仅有不到十里,但进入城中,那井然有序,按部就班的规模让他心中就暗自心生警惕,张顾两族在此立足数百年,战乱又很少波及这里,所积累下来的财富和威望恐怕圣上前来就难以企及。
那么就是说,但凡有任何人想在此闹事,必然会引起整个剡县反抗,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依然坐在马上前行,那些官员笑呵呵的在地上前行介绍,看起来两边和蔼客气,但他明白,自己这姿态早被这些人在心中画了不知道多少圈圈了。
城内就三条主街,一条大道从南到北贯穿,街中两边的商铺酒楼虽然不甚高大,但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因为他们的到来,捕快们把人群都阻挡在路的两旁,走到十字路口,朝东在走百米进入条巷子,抬头一看,高门宅院就赫然在目,硕大的牌匾新书“侯爷府”,金光闪闪,好不威风。
这才下马,双手背负身后,老气横秋地赞道:“好~好~”
门前仆人林立,纷纷跪拜,进入门内,碎石子铺就的地面一直连到待客堂,从堂中穿过,便是一处精致的园子,里面树木繁茂,各种奇花异草正在争奇斗艳,最让人赏心悦目的,便是花丛围绕中的一片小池塘,荷叶绽放,绿水清幽,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看的真是心旷神怡,乐不思蜀。
张程点头哈腰的前行介绍道:“侯爷,下官月前就接到朝廷的传文,赶紧四下探查,何处能做您的侯府,怎奈城小,而时间又紧迫,要是开院新建,必然误事,所以下官斗胆,便将此宅修葺一新,不知侯爷可满意?”
其实这时候的封爵,大多数人从开始到老死,甚至都没去过封地,只是每年收取着该地的税赋,那种所谓的封爵府在有的地方根本就形同虚设,如果您前来,临时腾出一处宅院应付差事,这也是一种各地默许的做法。
“侯爷,路途劳顿,风尘仆仆,下官已经摆下接风宴,城中乡绅望族也是翘首以待,还望您能大驾光临。”张程满脸敬仰,瞧他那脸皮萎缩,皱纹满布,久经风霜的面容,让谁都不忍心拒绝。
“好~好~真是有劳县令大人了。”谢钰客气道。
”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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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仙楼
剡县城里最豪华,最大气的酒楼,只有一层,连雅间都没有的楼中此刻热闹非凡,谢钰端坐首位,正举着酒杯笑道:“有劳各位如此招待,本侯此次前往会稽本是剿灭反贼而来,怎料这些贼子惧怕,远逃海外,等了足足一月有余也是没见到人影,想必是对方害怕,不敢前来,哈哈。“
“哈哈哈哈。”所有在座之人皆都大笑。
县令张程举杯道:“谢侯爷乃名族之后,这等宵小之辈早就闻风丧胆,岂敢触怒虎须啊,来,下官敬侯爷一杯。”
谢钰豪爽地饮下,确没看见对方恭敬的神色中确有一丝讥讽闪过。
众官员也纷纷敬酒,谢钰来者不拒,痛饮数杯。
张程更是兴高采烈道:“侯爷,城中乡绅望族久仰谢族威名,怎奈久处穷乡僻壤,难得一见,今日他们惶恐前来拜见,下官斗胆,想这城中乃是侯爷封地,便也带了他们前来,万望侯爷莫怪~”
这话说的谁人不爱听,文字巧妙的堆砌,怕引来这些泥腿子让人笑话,请罪又斗胆,哪里是怕这些玩意,分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