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翌回到洛阳,已是深夜。城门早已关闭,他是越墙而入的。
明月当空,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秦月亭。秦月亭故事的最后,是凰秦公子得了天下,而他的结义兄弟全数命陨。
这个世界的历史,很多东西都难以考究,但正因为无数的故事,才能编织出一段段精彩的人生,不同人生,映照出多变的世界。
当初水席宴是秦翌、游子意与净心雨相识的起点。
对净心雨而言,整个江湖都是负担,所以最后她选择了放下。
“三年后,秦月亭,若你想听琴,便来吧。”不知为何,秦翌想起了净心雨离开时的话语。
坦白说,他与净心雨交契并不多,在洛阳的半年时间,只是比较习惯在她琴声安抚下练功。这份未曾在心间生根发芽的淡淡情愫,隐隐带着些许忧愁,一如净心雨这个人。
三年之期,眨眼近半,只是不知自己是否还能听到那旷绝尘世的清雅琴曲。两人各有追求,所以,就算相忘江湖,也并无不可。
而游子意,秦翌自觉看人有几分准头,但游子意这个人他看不透。
同去明月城这场邀约,究竟应该如何处理?
“嗯?这不是秦公子吗?”
忽然,洛水河面不远的一艘船上,一袭艳丽红裳映入眼中。秦翌轻笑一声:“哈,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流莺姑娘,真是久违了。”
“是啊,鸠花谷一别已有一年有余,秦公子好像过得不差。”流莺眉眼带笑,性情不改。
当初在鸠花谷一战中,她伙同枯叶盲驼两人也曾出手对秦翌不利,后来流莺见势不对,抽身而退。
秦翌对此还颇有印象,流莺这人前世他同样不认识。如今他武功虽有小成,但对上流莺这等高手依然没有绝对把握。
不过自保倒是绰绰有余,因此也就没有太过紧张的情绪。他在前世与金不换接触太久,为人处世上,也跟着沾染了几分功利色彩。
昔日为敌,今日却不一定是敌人。
“哪里,比起流莺姑娘的fēng_liú潇洒,我是自愧不如。”
“呵呵,想说我放荡就直言好了,你还不如那游公子坦率。”流莺毫无芥蒂的说着,纵身一跃,凌空飞入秦月亭中。
她离开小船之后,从船舱中钻出一个半身赤裸的精装汉子,痴痴叫道:“姑娘,姑娘!”
流莺衣衫微敞,露出香肩,斜眼看了看船上汉子。然后轻轻一挥袖,一股阴柔劲力将船推走。
船渐行渐远,那船上汉子却还是在不停叫姑娘,姑娘的。
秦翌微微皱眉,不过没有说什么。
“秦公子可知在那之后,你也算名扬江湖了。”流莺随意打发走了痴情汉,浑不在意的说道。
“哦?此话怎讲?”秦翌微微有些诧异。
“青无常死在你的手上,不论原因为何,这笔账青门是不论如何都会找你讨回的。在你消声若迹三月后,青门就在绿林散步消息,你现在的人头,值八百两。”流莺脸上带着淡淡笑意,饶有兴趣的看着秦翌说道。
秦翌愕然道:“竟然只值八百两?”听到自己的人头只值八百两,他不由有些失望。
“不然呢?”流莺笑问道。
“唉,这也叫扬名江湖吗,区区八百两。对了,你的主上知道金石皇朝财宝现世的消息吗?”秦翌突然话锋一转,试探性问道。
“无所谓了,我已不在十皇子麾下做事,他知不知晓我也无所谓了。”流莺故作轻松道。
“任何人都不喜欢见风使舵,临阵抽身的麾下。”
“难道你认为我是忠贞不二,为主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人吗?”流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秦翌无语,这女人确实是将不要脸当成事业来干了。但惜命本就无可厚非,秦翌对她印象最糟糕的地方是生活作风问题。
不得不说她还挺势力眼的,初到洛阳赴水席宴时,流莺对自己可谓是没有半点兴趣。现在有闲谈之心,不外乎是他消失一年,整体气质发生翻天覆地变化。
这种变化在前后一年前后与秦翌接触过的高手眼中尤为明显!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流莺姑娘如此条件,为何不选择较为安定的生活。”秦翌问道。
流莺却是不屑道:“你所谓的安定,是像那净心雨一样吗?我若像她一般归隐去,岂不是浪费了这一身好皮囊?”
秦翌闻言,不由想起了游子意,两人都是fēng_liú成性的人。
但是不同的是,流莺眼中这只是愉悦身心的事情,而游子意眼中,却是风雅之事。
难怪这两人走不到一块去,一个当艺术,一个当享受,怎么可能合拍。
“今后流莺姑娘有何打算?”秦翌随口一问。
流莺做出沉思状,良久才说道:“听说东武林的男人善于诗赋,文武精通,我倒是想去领教一番。”
秦翌无语,这是想睡遍天下的节奏吗?
来到这个世界已近二十年,但熟人并不多,能在洛阳再逢流莺老实说秦翌还是有几分欣慰的。
只是话不投机,谈多了也是索然无味。
不过从言语间,秦翌还是获得了比较重要的消息。那就是青门似乎没有善罢甘休的打算,但是如果太过针对自己,又显得太失格调。
毕竟自己当时武功低不说,还没什么名气,太过针对闹得兴师动众的话,就小题大做了。
不知道这件事的后续如何……
应该不会与自己接轨吧?毕竟青门那种有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