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接着是百来名士兵被总兵一掌掌送了进来,趴在地上的阿六看到,护送弟兄们进入大门后的总兵再次冲入了敌阵。
他在敌人布好阵势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杀数十人,敌人被逼后撤数十步,离城门更远了,总兵最后一掌击在一个敌兵的胸口,这一掌直把对方打得旋转着飞出几十丈远,总兵借势飞向大门。
这时大门已经关闭了一半,还在继续向下落去,总兵贴近地面,向门内滚动,堪堪在他滚到城内之时,千斤之重的钢铁大门落到了地面上,撞击发出了震天的响声。
总兵刚站直就喊道:“所有人,上城墙,防御!”
阿六抬头时看到,总兵大人其实早已身负重伤,肩背上,腰腹间,手脚上,到处都在向外淌着鲜血。受到大人的鼓舞,阿六也强撑着站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弩箭和腰刀,正要上城,却被总兵拦了下来。
“你,骑我的马,离州报信,快走!”
军令如山,即使阿六心中万分的不愿,但只能服从。强撑着伤痛的身体,翻身上马,从城后向离州赶去。人困马乏,虽然不敢休息地拼命赶路,但几十里的路,也到了次日黎明才赶到。
第五书统听完张阿六的汇报,却犯了嘀咕。再问道:“霍汉出动了多少人马?”阿六急于搬取救兵,不急细想,乃据实回答道:“根据他们的排兵布阵,大约有四五百万军队,其中大多数是霍汉军队,以一个个的百人队为阵型往我们扑来,远处我看到的还有一些异域部族,恐怕是霍汉西征带回来的队伍和收服的国民。”
“四五百万!”第五书统也许是另有打算,反而传令道:“命各军回防离州,任何人不准出城!”
阿六急了,满怀悲愤地站起来,对着第五书伦喊道:“都统大人,求求你,救救我们总兵和弟兄们吧!”
第五书伦招手叫来一名亲兵,吩咐说:“把这个逃兵关押起来,不准走漏风声以免动摇军心。”
又附耳说道:“安置好他以后你带几个人出城,往周边各州府求援,然后送信给都统,说大事有变,叫他火速回援。”
亲兵应声而去。
却说离州的弃子们,这时正在拼死为离州的存亡争取哪怕一点点的时间。
这个关头,夹云关中加上伤兵也只有不到五百人,粮草虽说可维系月余,但箭矢却已经所剩无多,因为都统为了扩军,早已把大量的箭矢运送到离州去了,在那里装备着几十万大军。
而刀枪等军械也在早前的战斗中损坏不少,尚未来得及修补。有些人拿着两根断枪当做兵刃,也有人干脆去砍了些木棍来削尖了做为长枪。
城上还有百来具连弩,但因为箭矢不足,为了节省点,坚持更久的时间,已传令下来,不用连弩,只能用自己配备的手弩和长弩。库存的箭矢都被利用起来,发放到每个人的手上,不够的还去。
五更时分,敌军乘夜来袭,无数的投石机把木材点燃了抛进关内。敌军一个接一个的百人队有组织地攀墙而上,洛英奇和他的战士们?强地抵抗着。擂石、滚油没头没脑地往下面倒去。
虽然如此,也不能完全阻挡住蚁群一样密密麻麻涌上来的敌人,城上城下堆满了双方战士的尸体。这种时候战士的信心和决心受到了极大的考验。
但这是一个洛家团队,尽管远在他乡,总还保持着洛家军不肯屈服,不愿投降,不愿认输的气势。
这样的攻防整整坚持了五天,对手伤亡惨重,守城军队也折损大半。
这是第六天了。
“去,把道路全给我破坏掉!”眼见得守住夹云关的希望不大,洛英奇已经豁出去了,只希望自己的死守能给汉军的支援赢得时间。
“总兵,这路怎么封啊?”
“榆木脑袋啊你,拉倒房屋,布置陷阱,必要时引弱水入城!”
夹云关在弱水河畔,有一道木闸阻隔着弱水,一旦毁掉闸门,洪水涌入,整个夹云关都会沉入水下。不过,守城的将士就不可能有活着的了。
远处听到了重型车辆的行进声。“糟糕,敌人有重弩车。”守城看来已经是希望渺茫。总兵探首而出,看到五十辆重弩车呈环形对准了大门。
急忙对那个还在发愣的士兵骂道:“快去,要是看到我们支撑不住时,直接破坏闸门,不然我宰了你!”
对方阵中,霍满山正在策划着用最少的时间夺下这道关卡,传令下去,所有重弩,对准城门上部和门墙连接处,每支重箭约两百多斤,在最佳射程内一个个直接命中城门上部和连接处。
关内的士兵们正在纳闷对手的箭法怎么都这么差,只有总兵大人面色惨白,心知城破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咣咣”之声不绝于耳,城门的上部受击过多,已经有了要倾倒的情况,而门和墙的连接处也基本破裂,大半个时辰后,门已经摇摇欲坠,戍卒们的最强希望就这样垮了,最后一箭撞击在铁门正上方,门旁的墙壁全都断裂了,整个铁门像大山一样向内压来。在外等待多时的数百万雄师蜂拥着挤了进来。
他们面对着一支只有五百人的军队,这五百人以盾牌兵护着前队,一步不动地坚守在铁门之前,挡着唯一的一条去路。霍汉领军大将指挥着先头部队向戍卒们直冲了过去。戍卒们以盾为守,以枪为攻,阵势不乱,视死如归,攻入阵型之内的霍汉战士马上被滚刀手断喉而亡。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