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广年军端着步弩,上好了箭矢,呈阵列一步步逼近,他当然也不是来个来苏儿救驾的,要不然来苏儿没必要松口放过况飞尘,况飞尘倒是突然明白了,这个洛广年,明摆着是要借薛毅之手,先干掉来苏儿,再借口剿灭叛乱,来个渔翁得利。
薛毅也不是白痴,况飞尘这么一提醒,他马上意识到处境的危急,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自从北市溃退以来,各军将领都心怀不满,一个个都想要反出北府,可是谁也不敢第一个动手,还不是怕被人占了便宜。
来苏儿早已众叛亲离,能够一直活到现在,也是因为各军都投鼠忌器,谁都不愿意当这个傻瓜。
果然跟江元修猜得一模一样,看来有机会了,况飞尘心中得意地想到,却不露出一点情绪来,在薛毅和洛广年部队的热情“欢迎”之下,安然回营。
接下来,先要打交道的,是来苏儿。
不急,等他来找自己。
回到营地,这才是真正的欢迎,“况参将!您是条汉子!弟兄们欢迎您回来!”这些人都是各军营团一级的将领,只有他们知道,双塔寺那一战中,况飞尘的表现该得到怎样的赞誉,尤其是原属第六、第七军的那些人,他们也正面与敌对峙过,懂得敌人有多么强大。
对于自己的撤退或者逃跑,原第六第七军的战士心中一直都憋着一股火,更感到深深的惭愧,看到况飞尘,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喝!”他们不停地劝酒,况飞尘酒到杯干毫不客气。
喝到半酣,一个军官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了,借着酒劲说出了心里话:“我说,况兄弟啊,他来苏儿算个屁,要我说啊,朝廷就该把他推出去斩了,妈的,自己胆小不要紧,连累得弟兄们全都被整个大汉笑话,说我们是缩头乌龟!”
“别瞎说,你喝多了,管好自己的嘴,小心点啊,别被其他人听到,不然治你个蛊惑军心!”况飞尘假意劝道,却是在怂恿。
“老子不怕,他妈的!老子在这里当缩头乌龟都当腻了,杀了我正好!”那军官显然也是真的喝多了,一听到劝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大叫起来。
“他来苏儿怎么了!做了汉奸还怕别人说吗!你问问去,北府军谁不想反他的?”
“说的没错,大汉每个人都有权利争当皇帝的,更何况是这么区区一个都统,要我说,况参将,你不如就来当这个都统,怎么样都好,老子就是受不了这个气,让我们堂堂禁军被人笑话是逃跑部队!”另一个军官更是直言道来。
“要是信王在就好了!”况飞尘不失时机地试探道。
幸好这一下就摸准了,信王在军中威信极高,更是禁军名义上的首脑,当场就有人做出了反应:“那当然,要是信王殿下在这里,管他霍满山还是张朔,哪个有胆子挑战我们大汉禁军!”
“嗯,想当年,老子跟着信王殿下,两战就扫平了肃慎崽子,想想哪个时候,谁不说我们禁军,我们北府军是好样的!”这一句话就勾起了部分人曾经的辉煌,深深叹息道。
远处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况飞尘,况飞尘丝毫不以为意,借着劝酒来到这位军官身边,低声说道:“来都统让你来的吧,给我坐好,这里的话你随便告诉他,我就不信,他敢做什么动作!”
那军官披着一件暗黑色的长袍,头盔斜斜地扣着,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闻言巨震,半晌才知道答话,他同样压低了声音:“况参将误会了,都统只是想要见您!若方便的话,跟我走一趟吧!”
况飞尘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突然站起身,环顾着众人,大声说道:“好啊,来都统竟然这么客气,真的给我这样一个小参将接风,盛情难却,弟兄们,你们喝着,我去都统那讨杯酒喝,去去就回!”
他是故意让别人知道来苏儿请他去,一旦有什么不测,这些刚被鼓动起来的青年军官,借着酒劲,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那军官想劝他小声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躬身施礼道:“况参将客气了,都统一向重视人才,此去怕是有好事也不一定啊!”
况飞尘嘴角牵出一丝冷笑,不置可否,交代随从道:“好好招呼这帮弟兄们,我去去就回!”
又装作酒醉对在座的众军官大声说道:“说好了,都不准散,等我回来,我们再喝个痛快!”
那个黑袍军官连忙搀住况飞尘,小心翼翼地恳求道:“况参将放心,末将待会护送你回营!”
“走!”
来苏儿倒是一个很能享受的人,他住的是一处大宅子,据说原本是当地一个富户的居所,战争起来,这家的主人逃难在外,倒给来苏儿直接占来啦。
还有些酒意的况飞尘斜着眼睛看那个黑袍军官在来苏儿耳边汇报了几句,来苏儿突然站起,怒视着况飞尘,那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不过幸好他涵养功夫倒不错,只一会功夫就缓过神来,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温言招呼道:“况参将,一路都辛苦了,先请坐吧,厨房已经在准备晚膳,我们先聊会天!”
接着,他又喝退了黑袍军官,房内只剩下他和况飞尘二人。
况飞尘见黑袍军官一走,马上坐直了身子,眼中神光乍现,哪里还有一点酒意。
“姓况的,你好啊,跟我玩这种小聪明是吧,我南征北战几十年,你以为我能栽在你这么个小水沟里?”来苏儿也马上恢复了一脸的肃杀,威胁道。
况飞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