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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杨雪若旋即在脑海中回荡起孔晟刚出的“七行茶诗”与“七碗茶歌”,眉眼间的笑意和柔情根本遮掩不住。
在杨雪若看来,孔晟的才情或者还达不到李白那种“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无上境界,但以他的年纪,出口成章、文采飞扬,所作诗文无一不是传世名篇,假以时日,名动天下定然指日可待!
她本是江南才女,自古美女爱才郎,天造地设的一双。
杨雪若默默回转自己的独院,站在竹林边怅然良久,这才唤过侍女红棉轻轻道:“红棉,你去顺升客栈,把那件袍子给孔晟送去,就说是我亲手缝制的,看看合不合身。”
红棉神色复杂地瞥了杨雪若一眼,欲言又止。
“你这丫头,有话就说——”杨雪若长舒羽袖,缓缓向室内行去。
红棉凑了过去,撅着嘴道:“那孔晟这般不识抬举,罔顾小姐对他的一片心意,依奴看……”
杨雪若霍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凝望着红棉淡淡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干什么?”
“小姐,莫要怪罪奴奴多嘴,那孔晟究竟有什么好的?小姐才貌双全,又贵为使君千金,他根本就配不上小姐!”红棉嘟着嘴忍不住还是说出口来。
杨雪若闻言沉默了片刻,旋即嫣然一笑道:“红棉,你不懂的。我以前看错了孔晟,但现在却不会看错。论家世,他是名门之后,纵孔家没落也仍然还是圣人传承;论才学,他厚积薄发诗文绝世,世间罕有;论武功,他天生蛮力又经名师调教,非一般人能敌;而更重要的是,他明明身怀惊世才情却放浪形骸逆来顺受诸般恶名,足见其心机深沉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为常人所不能。”
“如此能文能武、善知隐忍、心计手段皆高人一等的少年郎,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既然于今他抛却伪装崭露头角峥嵘,相信来日必能一飞冲天!红棉,你倒是说说看,若是这样的奇男子不能成为我的良配,这天下间又有何人能让我看得上眼?”
杨雪若眸光中神光湛然,在这一刻,她明媚秀美的面孔上浮荡着淡淡的红光,红棉听着又望着小姐情怀激动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低着头,匆忙进屋去取杨雪若这几日赶制的一件圆领袍衫,按照她的吩咐,给孔晟送去。
杨雪若挥舞了一下长长的羽衣长袖,嘴角噙着一抹恬静的笑容。她拥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浴火重生的孔晟以一种别样的方式和感官视觉冲击力轻而易举的叩开了她尘封的心门,她认定孔晟必非池中之物,将来必成大器,早就将孔晟作为理想的婚配对象来看待,意欲将终生托付。
红棉从后门离开杨府,一路走街串巷赶去顺升客栈。在客栈外头,她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家奴打扮的人或明或暗潜伏在客栈周边,弯如新月的眉头紧蹙起来,知道这大概是刘府的家奴护卫,在这厢监视孔晟的。
孔晟与刘郡守府二公子刘念的“恩怨”由来已久,满城就没有一个不知道的。而最近,刘念试图报复却屡屡受挫,前番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误服五石散裸奔大半个江宁郡城,出尽了丑。如此种种,以刘念的心性和作风,岂能就此善罢甘休?
只是孔晟这两日在客栈隐居不出,一时间刘念很难找到机会向孔晟下手,就索性派出几个家奴紧盯着客栈,一旦孔晟有风吹草动,好随时通报给他。
因为小姐的关系,红棉忍不住暗暗为孔晟捏一把汗。
刘家毕竟是本城仅次于杨家的高门大户,有权有势,孔晟这般跟刘念水火不相容,迟早没有好果子吃。虽然红棉不怎么喜欢孔晟,但她喜欢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杨雪若现在对孔晟心有所寄,红棉爱屋及乌,也就不由自主地站在了孔晟这一边。
“这刘念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红棉心里嘟囔着:“整日为非作歹,寻花问柳,若不是有刘郡守撑着,恐怕早就没什么好下场了。”
红棉脚步匆匆,进了客栈。
刘府的家奴刘通一脸阴沉地从客栈左侧的锦绣绸缎坊走出来,望着客栈的入口,心道:这丫头是杨府小姐的贴身侍女,她跑客栈来干什么?难道……难道杨家跟孔家这小厮又恢复了姻亲之约?倘若孔晟还是杨家的姑爷,哪怕是名义上的,自家公子爷也不能轻举妄动呀。
一念及此,刘通撒腿就往刘郡守府跑。事关重大,若是延迟不报,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刘郡守肯定饶不了他。
可刘郡守今日一早就出城巡视所辖县域,不在府中;刘通无奈,只好向少主子汇报。
刘念披着袍衫目光阴鸷地望着堂下诚惶诚恐站着的家奴刘通,自打裸奔的事出了之后,他的心情就变得非常暴躁、非常糟糕,府里的下人没有一个敢招惹他,除非必要,都躲着他走。
“刘通,你说的是杨雪若的侍女红棉?你确定杨家和孔晟那混账还有往来?”
刘通咬了咬牙,轻轻道:“二公子,就是红棉,我没有看错。”
刘通不敢多说,更不敢发表什么个人意见,反正他只是将事实经过汇报出来,至于如何判断、如何决定,那是主人的事情了,与他无关。
刘念恼火地冷哼了一声,倒背双手在厅中来回踱步,略有些苍白的脸上满是焦躁。
他虽然纨绔好斗,却也不是傻子。红棉是杨府千金的贴身侍女,轻易是不会出动的,红棉去顺升客栈见孔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