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的屋舍内,细碎得近乎没有的咀嚼声中,如斯低着头细嚼慢咽,不用趴在桌子底下看,腿上感受到的的热度,也知道对面那人的腿离着她很近很近。

如斯悄悄地抬头,恰瞧见对面的傅韶璋也抬起头来。

傅韶璋对上如斯的眼睛,先下意识地将眼睛移开,少顷,又不服输地瞪了她一眼。

“说来,”一直埋头吃饭的沈著忽然出声了,筷子在晚上敲出清脆的两声,目光转向傅韶璋,“四殿下当真要在小楼里住着?晚间,万一下了雨,那小楼里不知道要飞出多少白蚂蚁呢。”

“那就在你这边住着吧。”傅韶璋道。

沈著讪笑一下,他再没规矩,也要顾忌着一个院子里住着的如斯,“咱们叫了大哥,一起去三叔屋子里去。”

“你三婶她不在?”傅韶璋没怎么留意过沈知容,虽说抢龙汤那天沈知容跟沈著、沈幕一起算计他,但因沈知容是叔叔辈的人物,他就没跟他怎么来往。

“三叔还没娶妻呢,只怕沾着你的光,多的是人要嫁他呢。”沈著胳膊肘捅了傅韶璋一下。

傅韶璋嘿嘿地一笑,“就怕你祖母给你三叔挑个歪鼻子斜眼的女人。”看沈知言、甄氏因他在,浑身的不自在,将筷子一放,腿在桌子底下用力地一伸,碰到另一条腿后,就故作漫不经心地站起来,“这么着,咱们就去你三叔那吧。”

“我还没吃完呢!”沈著叫了一声。

傅韶璋掐着腰,豪爽地说:“打发小李子去你说的那什么汇贤雅叙买了宵夜来吃。”

沈著一听,立马把筷子放下了,催着傅韶璋快走。

如斯腿被傅韶璋踢了一下,也不知道傅韶琰知道她这边相亲,心里会做何想法,于是把筷子一放,故作烂漫地说:“我也等着吃宵夜。”就紧跟着沈著、傅韶璋走。

出了门,沈著瞧如斯跟着,不耐烦道:“我们老爷们说话,你一个小姑娘家跟着做什么?”

“才说关心我要替我相看人,这会子又嫌弃我了?”如斯有意对沈著撒娇。

沈著微微抿嘴,疑心如斯是要缠着她收拾了甄家的表兄弟,就将如斯拉到东廊下,体贴地说:“放心,咱们那几个表兄弟都是跟我一样的人品,我肯把你嫁给那样的人?”

好有自知之明,如斯堆笑着,故意装傻说:“留在父亲、母亲这,他们一准会劝我表哥怎么的好。去二姐那,二姐定被伯母催着做针线呢;三姐那,她伤还没好,去了又聒噪她……”

“行了、行了。你跟来就是。”沈著不耐烦听如斯啰嗦,料到有沈知容这长辈在,他们就算是男子,也不会说出什么差了大规矩的话,就领着如斯走到傅韶璋身边,“殿下,咱们走吧。”

“嗯。”傅韶璋唔了一声,就随着沈著向沈知容的院子走。

才出了沈家二房院子,却见沈知容、沈幕带着沈莹过来了。

“殿下,走,咱们去园子里打两只兔子来,就在园子里烧了吃。”沈莹不见外地拉着傅韶璋的臂膀摇晃。

沈著嘴角一歪,有意说:“三叔、大哥糊涂了,这会子有吃有喝就打兔子,等西北风都没得喝了,咱们吃什么去?”

沈知容骂道:“说这晦气话,还不啐一声。”

沈幕跟着沈著,可怜兮兮地说:“我刚才也这样劝三叔呢,三叔偏不听我的。”

傅韶璋见沈著、沈幕哭穷,又豪迈地说:“放心,亏不了你们的,等我回了京,就召你们进京。”

“……也不用进京,殿下逢年过节的,惦记着我们就够了。”沈幕一点都不想进京,留在泰安好歹还有个老世家的名头撑门面,进了那遍地都是达官显贵的京城,他们算个老几?

“行了,走吧。”傅韶璋瞥了一眼如斯,猜着她跟着来,是不是要求饶……记起饭桌底下似有若无的温度,犹豫着,心想那尹万全都说沈家女儿轻浮得很,这么着,反正沈如斯要对他用美人计,他只管照收不误就是了——反正只要他心里不动摇就是。

“如斯也跟着?”沈知容瞧如斯跟着,略蹙了眉,疑心她要攀高枝,虽不大赞同,也不横加阻挠。

如斯就跟在后面,听着前面傅韶璋、沈知容、沈著、沈幕嘻嘻哈哈,瞥见一缕金色斜阳挂在园子里垂柳梢头,心叹这样的美景,她却无心欣赏。

忽听沈莹喊了一声:“三叔、大哥、二哥,狐狸!”

如斯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瞧见一堆假山中,一只白狐若隐若现。

“去追!追上了,给祖母做一顶暖帽!”沈幕叫了一声,将下裳往腰带里一塞,就冲着假山跑去。

沈知容、沈幕也紧跟着去追。

“看好了沈家老三。”傅韶璋将沈莹交给自己个的锦衣卫,就也身手敏捷地随着沈知容、沈幕跑。

只瞧见沈家园子,虽铲除了野草,但里面绿树葱郁、山石林立,没多大会子,傅韶璋等就都没了踪影。

“大哥?二哥?”如斯叫了一声。

傅韶璋的锦衣卫道:“小姐放心,因今上、太后要来,园子里四处都搜查过了,安全得很;如今四殿下还留在沈家,沈家周遭,也有锦衣卫把守着。”

如斯微微一笑,急着去找傅韶璋——虽她不大谙熟,但如今的皮囊这样好,兴许傅韶璋会“怜香惜玉”呢?于是瞅着沈莹不怕生地央求锦衣卫给他猎兔子,就忙也向那假山走去,走过一带虹桥,听水里蛙声阵阵,穿过一道木槿花篱,听蝉鸣声声,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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